再有,之所以定下这桩婚事,却是因为内宅妇人对次子的算计,可偏生因那马氏膝下还有一双幼儿女,打老鼠也怕伤了玉瓶,为了幼儿女的名声前途,他也只能委屈委屈次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哪一个他都舍不得,虽然这两年也有补偿,但他对次子还是满怀愧疚,在这点小事上,他自然愿意遂了赵斐的心。
等应下了,又想起一桩好处来——儿子铁了心要亲身去金陵迎亲,婚期拖到四月里,岂不是能叫儿子在家中过年了?当下颇为欢喜,觉着这倒是一桩好事。
赵斐这边如愿以偿,在心中默默盘算起如何委婉向未来媳妇邀功——给大舅哥省事这种天大的功劳可不能不要。
他要争取在成婚前,让媳妇爱他爱到无法自拔,那样等成婚后他再添砖加瓦,就会爱他爱到一发不可收拾了。
赵斐从赵老爷的书房走出来,仰头望着天边,湛蓝澄澈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天际的一抹白悠悠游荡着,悠闲轻缓。
苏轼说归去做闲人,对琴对酒对天云。
想来在能静下心来欣赏的人眼中,这一片云朵也是美妙至极,可惜他不过一俗人尔,学不来赏这悠闲静谧之美。
只是此下,在他眼中,那朵云的去处是向南方。
那便极美了。
金陵啊。
不管怎么说,总归婚期是有了一定,文夫人本来做好了婚期在二月里的准备,不想赵家那边忽然改了主意,登时便是一喜——无论怎样,能多留女儿两日总是好的。
她欢喜地命人招待好赵家来送信的人,将信件收下,彼时已经过了年,金陵的天气暖和得早,这几日已经有些开化了。
由于自己作死,锦心不慎染上了风寒,对上闫老悲壮的目光略感心虚,如今正乖乖在房里安养。
澜心那边听了文夫人的消息,想到离家之日又拖了两个月,心中不免感到欢喜,从正院请安出来,想起锦心病着,前几日她忙着核对熟悉嫁妆中的物什与陪嫁人手,去探病也是来去匆匆的。
如今时间上宽松了,她的动作也可以适当放缓些,今日算是难得的清闲,便与未心一同去探望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