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们只将注意放在锦心与婄云身上,却没注意到卢妈妈与绣巧暗暗瞪她们的那一眼。
等回了屋里,婄云忙催促着锦心脱了鞋到炕头去捂脚,又取来一张软毡将锦心包得严严实实的,嘱咐道:“奴婢给您斟一碗牛乳茶来,可不许嫌热,要捂一捂发汗,不然受了寒可不好。这几日外头雪厚,可不要叫寒气从足底进了身子里。”
锦心倒也任她忙活,颇为顺从,只是口中嘟嘟囔囔地道:“你可真是全力想着管家婆发展了。”
“……能给您做一辈子管家婆,才是奴婢的愿望呢。”婄云端来炉子上热气腾腾的牛乳茶来,大半碗茶汤颜色是微微发黄的白,散发着很醇厚的牛乳、茶叶香气。
这一碗是加了蜜糖调的,锦心近来总觉着吃药吃得口里发苦,就爱吃点甜的。
绣巧到后头忙碌点心去,婄云将锦心点名要的几个花瓶找了出来,陪着锦心一点点整理花枝。
此时室内并无外人,锦心一面将梅花枝插入白瓷素三彩缠枝莲纹双耳瓶中,一面淡淡问:“那钱婆子与钱嬷嬷很是亲近?”
婄云笑了笑,“钱嬷嬷这段日子与下头人走得很近,倒是显得亲密。您看这也年关底下了,您原先说告诉姨娘那事……”
“罢了,都耽搁到今天了,也不差她在院里再待两天等到年休。”锦心淡淡道:“也好,我先头是想清清静静地过了年,也是觉着她被吓破了胆年前八成不敢活动,没想她还能想到收拢下头的人心去,倒也不算蠢到家了。”
婄云但笑不语,锦心看她的神情就知道里头必有古怪,登时一扬眉稍,“说,你在里头做什么了?”
她话音里带着满满的期待,婄云摇了摇头,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又觉着心中满足,温声道:“奴婢还真没做什么,不过与绣巧在她面前来了一回姐妹情深,又请骆嬷嬷帮了个小忙。”
“小忙?”锦心眯眯眼,婄云笑道:“我做错了差事,骆嬷嬷斥责我,绣巧替我分辨。叫钱嬷嬷听了去,自然会联想到她身上。”
锦心撇撇嘴,“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若是开窍了,她这会就该来您这表忠心了。她在宫中规行矩步小心翼翼熬了八年,出宫之后本是想过挺起腰板抬起头的得势日子,却硬生生把自己送到了您的跟前,也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到也算是福气了,她的脾气,到了三姑娘或五姑娘身边,恐怕都讨不着好。”婄云徐徐道。
锦心道:“我那五妹妹如今还在襁褓里吃奶呢,上个月刚学会吐泡泡,你就这样说她。”
婄云深感无奈,连忙叫冤,“天地良心,我哪里是说五姑娘啊,五姑娘不还在周姨娘院里住呢吗?周姨娘难道会容钱嬷嬷在五姑娘身边吆五喝六摆款儿?”
锦心本是要笑的,顿了顿却道:“为了五妹,可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