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虎起脸来文从林也怕,低着头乖乖听训,过一会又悄咪咪地抬头来看,见锦心瞪他,就冲她讨好一笑,近些搂住锦心的脖子,软声道:“阿姐不气啦,林哥儿不怕疼!”
“浑说!”锦心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又没被砸过,怎么知道自己不怕疼?”
文从林眨巴眨巴和徐姨娘、锦心形状相似的杏仁眼,眼睛水润润的显得格外乖巧,“林哥儿被砸过!”
罗汉榻旁伺候的他的奶娘面色巨变,文从林浑然不知,继续道:“阿娘屋里的匣子,里头好多铜钱,给嬷嬷时我冲上去一抱,嬷嬷没拿住,就我砸到脚上了,可疼了,但林哥儿不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昂起头,挺着小胸脯十分骄傲的模样。
奶娘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怕是文从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什么伤,这事她知道,倒是不担心。
锦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指重重点了点文从林的额头,道:“你还不怕?那是因为不够疼!等以后受了更疼的呢?看有没有你的哭的。”
等等……锦心面色忽变,眉心微蹙——她怎么觉着这句话那么熟悉,耳边隐隐响起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都是类似的言语,男声叫她感到很熟悉,女声更是熟悉,熟悉到……她感觉那个人好像是她自己。
或许是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她也对旁人说过这句话,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锦心越想越是茫然,好像答案就在心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眉头愈皱愈紧,但奇怪的是,遇到这种事情她心里本应有些急的,无论多少,总归会有一些,但她内心深处却平和安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不正常,这更叫人不敢想象的是,她的内心深处与她的直觉,竟都觉着这种不正常其实正是“正常”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遇到这种问题,锦心知道按照自己的性格是会深究的,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深处仿佛有另一个人、或者是另一种声音告诉她:没这个必要。
正拧眉兀自出着神,锦心忽然发觉有一只小手贴在她额头上,抬眼一看,文从林一张白净可爱的包子脸上都皱出包子褶了,上面写满了焦急,一连声地在锦心耳边问:“阿姐,阿姐你怎么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玩这些重东西了,一定不会砸到脚……阿姐你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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