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昨日回来的,”宋虞哼了一声,“今日一大早便去理事堂了,也不过来陪祖母用膳。”
“表哥是很忙。”方若诗也漫不经心地附和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理事堂的方向。
“诗姐姐,舅舅舅母是不是开始张罗你的婚事了?”宋虞好奇地问,“前段时间祖母提了一嘴,我一直记着呢。”
宋虞很少出门,更不常去方府,毕竟娘亲是因为难产才去世的,她怕外祖母见到她之后伤心,所以总是方若诗过来找她玩。
方若诗顿了下才小声回答:“嗯,是在相看了。”
宋虞仔细地瞅了她两眼,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想来是对那人不满意,所以识趣地没再提。
方若诗却不吐不快,直接说道:“阿虞,我不喜欢他。”
宋虞眨了下眼,可是她相看的人似乎很好呀,听说是国公府的嫡幼子,容貌与才学都不差的。
不过缘分一事是强求不来的,不合眼缘也很正常,当然,可能还有一个缘由。
宋虞微微歪头,好奇地问:“方姐姐是有了喜欢的人么?”
方若诗扶簪子的手微微凝滞,许久才随意扶了一下,簪子却更歪了。
她正要说话,岁寒忽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侯爷、侯爷动了怒,您快去劝劝吧!”
哥哥生气了?宋虞诧异地站起身,哥哥那么好的脾气,谁惹他生气了?
她朝方若诗点点头便跟着岁寒往理事堂快步走去,路上也了解了个大概。
去往北境六年的梁王殿下回来了,返京的路上偷偷摸摸,等到了长安倒是大张旗鼓地办起了赏花宴,就定在三日后。
梁王府的人一刻钟前递来了帖子,写着她和哥哥的名字。
宋虞向来不喜欢这些场合,哥哥也一直纵着她,不去便不去,偶尔宋虞遇到感兴趣的,或者实在推不掉的也会去,待半个时辰便回来。
这次哥哥生气了,看来这赏花宴是非去不可了,而且不能轻易离开。
宋虞琢磨着,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劝哥哥。
理事堂里的低气压也持续了许久。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地望着坐在太子右侧的男人,明明依然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他攥着那张烫金请帖,指尖泛白,几乎下一刻便要揉成一团扔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声祈求着岁寒快些带宋姑娘进来。
终于,一声“姑娘慢些”让众人都活了过来,脸上露出松快的笑意。
谁人不知景徽侯宋温卿宠妹如命,见了宋虞之后保管什么气都消了!
果然,宋温卿脸上的神情生动了几分,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又扫了一圈屋里的人。
不必多说,众人识趣地退去了屏风后,喝茶下棋好不惬意。
太子李矜走在最末,顶着宋温卿审视的目光,一步三回头地往屏风后走去,依然未能得见佳人,遗憾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