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工作和住处。”他说,“说你总归是霍家的人,最基础的生活,理应有保障。”
霍家老爷子,也就是霍遇的父亲,霍以南的爷爷,兴和集团目前董事长,本来因着年数上涨,渐渐退位给儿孙辈,自己和老伴安度晚年,但老爷子思想顽固传统,总担心儿孙辈搞砸事情,时不时还要对家里和公司的事情操心一二。
时雾寄居霍家的这些年,对老爷子的印象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中规中矩的,毕竟那老头子规矩太多,见她有一回穿条裙子都要叨叨好几次。
好的地方在于,哪怕老爷子记忆力衰退,偶尔也能惦记下她,可能是觉得霍家没姑娘,她也算霍家一份子,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过得太狼狈。
当霍家姑娘可以,好吃好喝招待着,但当霍家媳妇,就不行了。
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不过态度应该和霍以南父亲观念一样,都是薄情重利的商人,哪肯让一个普通人分走霍家的一杯羹。
不管怎样,被惦念是好的。
时雾抿出一抹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笑得有点假,不比以前灿烈,以前和霍以南住一下雨就漏水的房子也能笑得跟花似的。
霍遇直言问:“哪样?”
言外之意,就现在这样?
时雾便不说话,自己捧一杯水,慢慢细饮,消磨时光。
停顿好久,她缓缓开腔:“其实。”
“我也想有个家。”
和住什么地方没关系,不是说住大房子就是个家。
家这个东西太难定义,总不能因为她无父无母,自小被抛弃就定义为再也没有家,她被收留到福利院,和霍以南在一起,和霍以南回霍家,和霍以南住出租屋,这些经历给她带来的感觉,就是家。
只是。
时雾又不吭声,笑不出来,也哭不出声。
“有没有想过。”霍遇像是随意提起,“找一下你的亲人?”
“什么?”
亲人?
时雾听得懵懵然。
认亲吗?贴个寻亲启事还是什么。
她没想过。
哪怕被他提起来,她也没打算去做。
“没什么好找的。”时雾说,“我大概也能猜到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以前既然是因为穷得没法帮我看病就把我丢弃,那么现在大概率也不会好过。”
她日子过得一般般,并不想去认丢弃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混得不好的话,没准还要卖感情牌来找她要抚养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