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明吞下一口酒,醇香绵软,他陶醉地眯起了眼睛,眸中也因为他这句问话有了些许感慨,“怎么可能没有。”顿一顿又补充一句,“哪对夫妻没有!”
徐承扭头看着他。
富大明把半杯子酒朝他扬了扬,“知道我为什么老喝这种酒吗?初上口时很浓烈,反复磨合之后,不仅适应,而且上瘾,到了一定的时候非喝不可,跟一日三餐似的。但是,时间久了,老喝这个也觉得腻歪,不再象刚开始那样钟情于它,因为习惯了它的味道,就不会再觉得刺激。有那么一阵,我忽然想换别的口味试试,你猜怎么着?”
徐承笑:“我不是酒鬼,不知道。”
富大明又美美地呷上一口,继续慢悠悠地演说,“每个新品种一开始喝着都让我挺满意的,但禁不住时间的考验啊!总好像少了点什么,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最后,我又喝上了拉格布林,心里终于又舒坦了,浑身的零件又都摆对地方啦!”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郑重其事的脸上透出世故的狡黠,“夫妻其实就跟喝威士忌一样,它得对得上卯儿。这种感觉很微妙,我不是文化人,说不好,老弟,你明白我意思吗?”
徐承若有所思地听着,缓缓回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但同时也让人心安。”
富大明拍拍他的肩,表示赞同,“说得对!所以,我可以在很多事情上折腾,但从来不在酒和女人的事上乱来,就是要求个心安,换来换去的没意思!你听我的,可千万别乱了阵脚,记住,贪婪是原罪啊!”
徐承笑起来,“你今天是不是特满足?成天跟别人花天酒地,跑我这儿当耶稣来了!”
“哎!你别狗咬吕洞宾好不好?我可是说正经的。你想啊,你跟俞蕾三年了都没能修成正果,跟赵岚岚相识一年就奉子成婚,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
徐承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脸,把前几天跟岚岚闹得矛盾简短地跟他说明了一下,末了有些苦恼地道:“其实我也没那想法,可岚岚好像不太相信。”
富大明也不再跟他一味说笑了,他一正经起来就特别象大学讲台上的教授,显得心思缜密的样子,“这可不行,别的都不怕,就怕老婆疑神疑鬼!你得想办法让她放下心来,最关键的一点:哪怕你心里真的曾经动摇过,在她面前也千万不要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女人在这方面的嗅觉和敏感度堪比外星人!我知道你平时精明得很,就感情这事儿特别容易犯浑,你得记住喽!”
徐承给了他一拳,“谁说我动摇过了!”又忍不住笑着挤兑他,“你好像很有经验?”
富大明肃穆地回答,“沉痛的教训啊!”
徐承跟张谨以及跟富大明的谈话岚岚自是一无所知,她只是突然间觉得徐承对自己格外用心起来:周末的傍晚如果不加班,会主动来接岚岚回家;不管岚岚问他什么意见,哪怕是以前他觉得很没营养的问题,如今也会不厌其烦地给予答复,而不是“嗯啊”了事;在家也不再光对着电脑或捧着本书了,很主动地陪女儿聊天、游戏;甚至还会亲自下厨做几顿饭,让岚岚尝一下他们徐家祖传的手艺。
这样的徐承让岚岚既高兴又忐忑,如今的他,俨然就是个标准好丈夫,可她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她习惯了一边抱怨着他一边干各种琐碎的家务,也习惯了一遍遍催他干这干那而结果他只完成了十之一二的那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