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听人私下议论过父母要离婚。后来,母亲出于种种考虑没有同意,他们这样的婚姻延续了二十年,以父亲的离去而告终。
梁钟鸣的拳头渐渐握紧。父亲是抑郁成疾而亡故的,可是直到临终,母亲都没有来过,她是铁了心要让父亲怀着寒意离开了!一个人的心怎能坚硬至此?!
他记得父亲创业那阵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很清楚父亲话语里的含义,虽然他不看好父亲——父亲永远也比不上母亲的才能,没有她的睿智,更没有她的狠辣。
后来,他果然输了,惨败而归!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冀去求母亲拉父亲一把。当时,母亲正在喝茶,神态悠闲,“哦?他还开公司了?当初开业的时候怎么不说来找我商量商量啊?现在快倒闭了,倒想起我来了,呵呵,他当我是什么?”
他看着母亲有条不紊地说话,饮茶,微笑,眼神凛冽,一颗心坠入冰冷的深渊。
他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人只要被她憎恶了,就再也别想得到怜悯或者宽恕,求她的结果,只会让自己的尊严遭到更惨烈的践踏!
自那以后,父亲越来越孤僻。他离群索居,终日在这岛上的屋子里混沌度日,房子渐渐老旧、凌乱。每次来,梁钟鸣都会花时间把这里仔仔细细地整理一遍。虽然他早已成家立业,可这里才是他一切温情的发源地。
也许,很多事人们都已经忘了,那些播洒在这间屋子各个角落里的欢笑和快乐,的确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他,永远都会记得。
伊楠的第二份工作找得出奇的顺利,在一家外企当助理工程师。也许在恒久太风光招摇了,总觉得不踏实,所以这一次她决定从底层干起,扎实地打好基础。
这天,一下班她就像火车头一样往车间外冲,同部门的工程师小丁立刻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叫她的名字,“姚伊楠,哎,姚伊楠,等一下。”
伊楠在更衣室门口及时刹住了脚步,扭头望着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的小丁,“什么事?”
她眼里分明很焦急,可又有掩藏不住的星星点点的喜悦,小丁看得出神,期期艾艾地道:“晚上……有空吗?”
“啊?”伊楠很惊讶,问,“又有聚会啊?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真没空。”他们部门单身的年轻人居多,伊楠才来了两个星期,大家就熟得称兄道弟了,时常也会借些由头出去聚个餐什么的。
山那边是海 山:浮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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