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门,却在玄关处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室内。伊楠见状,仓促地解释道:“新搬的家,咳……很乱。”
梁钟鸣笑了笑,未加评论,先问了句:“是不是要换鞋?”
“没事,没事,不用那么麻烦。”伊楠拼命摇着手。
可是,他始终站在门口的垫子上不肯进来,委婉地道:“地板很干净。”
伊楠今天的确打扫过,地板还擦了两遍。僵持了片刻,她只得硬着头皮拉开门边狭小的鞋柜,翻出来一双夜市上淘到的兔宝宝拖鞋,不好意思地递过去,“就只有这个了。”
望着这双憨态可掬的拖鞋,笑容再次爬上梁钟鸣的脸庞。他若无其事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山那边是海 山:说服(17)
拖鞋干净温暖,厚实、可爱的动物头像踏在他的脚下,有种异样的温馨。
伊楠早已扑过去,将散乱在地板上的零碎物品飞快地往旁边的纸箱里扔——刚才她就是从这纸箱里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的。汗颜之余,她庆幸自己今天打扫得还比较卖力,室内称得上窗明几净。
趁她收拾的空当,梁钟鸣站在客厅里打量着四周。房子很小,也就三四十个平方,家具简单且陈旧,左端靠墙处安置着一张硬木沙发,角落里的简陋小几上搁着电话机,对面是放电视机的柜子。靠窗处的小方桌应该是吃饭用的,两边各摆了一把椅子,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多功能的,因为桌子的一角还堆放着几本书和笔记本之类的学习物件。再过来,就是相邻的厨房和洗手间了,从门口望进去,设施倒是一应俱全,过道却窄得似乎转个身都困难。卧室也只有一个,从外面看进去很小。他没有细看,而是走到窗边,倚墙而立,回身望着仍在忙碌的伊楠,问:“怎么会想到搬家?”
伊楠头都没来得及回,手脚麻利地要将地板清理出来,胡乱答道:“哦,原来的房子太吵了,人多嘴杂的。我这一阵子经济还算宽松,所以也就奢侈一下了,呵呵。”
她很瘦,即使穿了一套宽大的浅灰色运动套装,也没能掩住纤细的腰身。外套上有个帽子,双肩处还垂下来两根系带,她仍是一副学生模样。因为是在家里,长发只拿一个手绢似的发带松散地束了一下,零散的碎发垂荡在耳边,有种清秀的韵致,但她欣悦的回答让梁钟鸣感到一丝酸楚。
终于打理停当,地板恢复了体面,伊楠这才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见梁钟鸣始终站着,她连忙给他让座,又慌不迭地问:“要喝茶吗?”
“不用,你别忙了。”他说的是真心话。
可伊楠还是冲进了厨房。过了片刻,她端了一杯清水出来,讪讪地搁在他手边的桌子上,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不是在公司,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还是凉的。”
梁钟鸣笑得有些无奈,“我都说不用了,你也坐吧。本就来得冒昧,再让你忙乱,该我抱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