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阳光乍入眼帘,晃得她一时心神恍惚。
下车,出站,满止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大小不一的广告牌。
“到A市了,”罗俊提着行李在她身后,“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来。”
A市是南部的一个中型港口城市,临海,人口众多,商业繁华,罗俊带着海棠在西城区找了间平常的旅馆暂时歇下,这一路奔波又耗费了海棠不少的精力和体力,肩部的枪伤又隐隐作痛起来,她脸上的潮红令罗俊担心。
“很累?”言语间他的手已经探向海棠的额头,幸而未发烧。
“嗯。”一夜没睡好,她精神不济,乏累缠身。
“那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
临走前,罗俊又给她烧好了一壶水,倒了一杯放在她床边的柜子上,“记得多喝点水,我很快就回来。”
房间里随即空寂无声。
海棠很倦,一时又睡不着,房间里很昏暗,罗俊走前体贴地把窗帘也拉上了,此时,她侧脸望着从窗帘缝隙里灌入的丝丝缕缕的光线,蓦地感觉自己像只老鼠。
这个念头让她心生酸楚,的确,她已经像老鼠一样生活了数月,而前方,等待她的是更多不可知的岁月,看不见曙光,无法预测的未来。
她不安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清洗剂味道的枕头,勒令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些于事无补的问题,跟着罗俊,冷眼旁观他敏锐而冷静的处事方式,她渐渐也学会了现实。不再做无谓的纠结抗争,白白消耗精力,徒劳的痛苦,那实在太累了。
无梦的一眠,深沉黑甜,海棠已经许久没有体味过如此畅快的睡眠了,醒来时,触目所见是一个陌生且昏暗的环境,脑子里有一瞬的迟滞,很快,记忆复苏,所有的弦再度尽职地绷起,她猛然间坐起来,“罗俊!”
“我在。”罗俊的身影很快进入她的视野,她稍稍心安了些,为自己刹那间的软弱感到赫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俊傍着她坐下,揉了揉她蓬乱的发,爱怜地答,“你睡得很香,我就没有叫你。”
海棠起身,拉开窗帘,原来已近黄昏。
“呀!我睡了这么久。”她讶然。
罗俊一笑,走到她身旁,“饿吗?我买了烧鹅和面食,不过已经凉了,或者,你想出去吃?”
“不用了!”海棠摇头,她确实觉得饿了,懒得走动。
桌子上的食物虽然已经没有熟意,却仍能勾起海棠的胃口,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罗俊的唇角情不自禁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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