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止住脚步,有点泄气地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这个女人,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行,我走!”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袁雪还维持原来的姿势站着。
“我走了,你把刀放下吧。”舒展又指指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这里,记得处理一下。”
门被重重阖上后,袁雪握刀的手才缓缓垂下,脖子里痒痒的,她用手抹了一下,都是血。
她去卫生间,对着镜子做简单处理时,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几天前,她还自信地告诉胡颖自己能控制舒展,可转瞬间就发现她的自信幼稚荒唐得可笑。
她反问自己,这样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她答不上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撕开一枚创可贴,照着伤口贴下,又用毛巾狠狠擦拭被舒展吻过的唇,可是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时间不紧不慢地移动,直至婚礼前夜。
袁雪独自坐在阳台里,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冰冷刺骨,但她需要这样寒凉的温度来缓解无法平静的心情。
明天的婚礼上会发生些什么,她不能完全预料,但能猜到不会顺利,这不正是她希冀的么?她觉得自己应该为此庆贺一下。
她点燃一根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时,她把雪茄伸向天空,对着隐没在无形中的某个人微笑:“Cheers!”
没有人回应她,她把雪茄放到嘴边,用力抽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大肆侵袭她的喉咙乃至整个肺部,她难受地咳嗽起来,直到有眼泪流出。
她咯咯地笑着,混合着泪水和烟雾的笑脸在惨淡的冬日暮色中有种令人不忍目睹的凄凉,幸而她只需要面对自己。
“都快结束了。”她喃喃地说给那个人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真的,再坚持一下就好。”
一切都变得恍惚,从前和现在,她感觉自己正漂浮在回忆的海面上,往事如一幕幕影片在眼前迅速回放……
屋里的手机铃声又把她扯回现实。
但她懒得去接,有点后悔回来前为什么没直接关机,今晚她需要安静。
但铃声不停地响,让她头疼,她掐灭才燃了四分之一的雪茄,返回客厅。
陈元的号码再次显现在屏幕上,袁雪已经无力嘲讽他可笑的执着,在她给他机会的时候,他不断退缩,想把自己隐身在她看不见、触不到的范围。而现在,她决意放弃他了,他却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她本该像之前那样掐掉他的来电,却在鬼使神差间接通,那一瞬间的心念陡转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怎么回事,仿佛冥冥中有神灵指引。
“喂——”她懒散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