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整个人软倒在床榻之上,眼皮沉得根本无法抬起,目之所及朦胧的烛火光中似是映着宋柏谦的影子,她如今已经疲惫之极,缓缓睡了过去,整个人久违地跌入了一个梦境之中,在入睡之前,似是看见宋柏谦在她面前轻声说了一句:
“因为前生少了一辈子……”
……
梦中的唐绾心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上,身旁空无一人,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地倚靠在大迎枕上,时不时地咳两声,每当她咳的时候,便见坐在马车前的宋柏谦撩开马车帘望她一眼,待她不咳了之后才缓缓放下车帘。
唐绾心皱紧了眉头,手捂着心口,剧烈地咳了起来,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似的,整个人骤然脱了力往前扑去,却并没有直接摔到地上,反而被宋柏谦伸臂扶住,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又将她缓缓放在大迎枕上。
唐绾心一边推开他,一边自己抓过炕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待自己缓过来之后,双眸瞥向宋柏谦,道:“白芍呢?”
宋柏谦皱眉看着她,缓缓放下原本托着她的那只手臂,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唐绾心脑海中浮现出透过马车帘看到的那双白芍的绣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质问道:“你真敢杀她!她可是本公主身边的人,若是本公主嫁到北疆去,身边没人伺候,你可担当得起?”
宋柏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公主不是还有个婢女吗,够用的了……”
“你!”唐绾心伸手指着他,一阵怒火攻心,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宋柏谦眯了眯双眸,双手抖了抖,待她不咳了,才站起身道:“公主还是省些力气多歇息下吧,等到了敦煌,恐怕再难休息好了。”
话毕,便三步两步跳下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住了。
唐绾心艰难地起身想要下车看看,却见宋柏谦猛然撩开车帘,挺拔的身子站在她面前,唐绾心鼻尖撞到了他的胸膛,整个人向后仰去,却被宋柏谦抓住了胳膊,缓缓放在大迎枕之上。
唐绾心后腰被撑住了,整个人歪在那里,见宋柏谦一手端着一个大海碗,一手握着她的手臂,仍是拧眉看着她,她顿时一阵火起,甩开了他的手,道:“你离我远些!别给我机会杀了你给白芍偿命!”
宋柏谦轻笑一声,将那大海碗放在她面前,道:“到午膳时分了,将这碗粥喝了吧。”
唐绾心将脸扭到一旁,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抗拒,宋柏谦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在一旁坐下,那碗还稳稳地端着,缓缓道:“看来公主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记不得,卑职若是想让公主喝下什么东西,法子可多的是,公主也莫忘了,公主虽然失了一个贴身婢女,可是卑职奉劝公主往好处想,毕竟公主还有一个贴身婢女,若是连仅剩的一个也失了,那卑职也无能为力了。”
这便是□□裸的威胁了,唐绾心犹记得他强行给自己灌药之事,更记得将白芍屠戮在她马车前之事,也确实承认,他威胁自己这法确实管用,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碗取来,一口气便饮尽了。
那碗粥便是普通的玉米粥,却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气味在口中蔓延,唐绾心正疑惑之际,却见宋柏谦猛然站起身,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