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怔了半瞬,险些叫出声来,小嘴大张着,惊讶道:“将军怎么来了?”
她记得她是故意多饮了几杯酒,就能在陈令仪这里赖着不回将军府,便能避免与宋柏谦同房,刚刚她睡下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之际,好像是听到了陈令仪吩咐绿萼将宋柏谦打发走了的。
怎么会出现在她床边?
宋柏谦眨了眨眼,柔声道:“我担心郡主的身子,便来看看……”
唐绾心的酒意因这份惊吓而消散了些,她本意是为了逃避与宋柏谦同房才躲在这里的,谁知一觉醒来,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还是没能逃得了他,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竟能做出夜闯秦王府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
宋柏谦见唐绾心不言语,便继续抱着她向屏风后走去,唐绾心急得扑腾着小腿,忍不住捶打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将我放下来!”
“郡主不是说想如厕?”宋柏谦将她往怀中扶了扶,十分耐心道,“我便抱着郡主去……”
“不不不……”唐绾心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住地挣扎着,急得快要哭了出来,道,“我自己去可以的,你放我下来!”
宋柏谦步伐不停,见她眼尾有些泛红,双眸又染上了一层薄雾,皱了皱眉,便将她放在了屏风旁边,道:“那郡主小心些,我在屏风这边等着。”
唐绾心一得到自由,便像兔子似的窜到了屏风后面,可身子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还是扶了扶一旁的箱笼在站稳了身子,悄悄伸出小脑袋看了看,见宋柏谦背过身去并未回头,刚想如厕,动作却顿了顿,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褶似的,道:“将军你还是先走吧……”
“等郡主如厕过后在床上躺好,我便走。”
宋柏谦的声音平稳有力,不含一丝情yu,可唐绾心却听得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他在这里呆着,她实在是无法如厕,只得吓唬他道:“你若是不走,我便叫人来了!”
唐绾心本是想叫人来的,却怕惊动了府里,再将宋柏谦当做了图谋不轨之人,擅闯宗室府邸可是不小的罪名,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够宋柏谦挨上几顿御史的弹劾了。
宋柏谦不答,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唐绾心只穿了薄薄的里衣,站久了还觉得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只见屏风那便的宋柏谦身形一顿,缓缓道:“我这便出去,若是有事,郡主唤我便是。”
唐绾心轻声应下,听得窗户那里一响,霎时间,内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唐绾心才放心地如厕,可因残存的酒意尚留在体内作怪,起身时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走出来时紧紧依靠着屏风站了好些时候,才缓过神来。
她本不想真的饮酒,可她怕若是没能拦住宋柏谦,让宋柏谦真的进府,看到她如没事人一般好好的,自己没法逃过同房的命运不说,可能还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