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热闹到子时方散,萧景芯捏着珠簪离了席,不理谢珀。
卫绵以扇掩面,悄声笑道:“公主这是害羞了。”
公主殿下的心思好猜得很。
谢珀笑了笑,没说话。
内侍们为他们提灯照亮宫道,夜风吹得还挺急,树叶簌簌作响,看样子像要下雪。
出了宫门,谢珀伸手扶卫绵上车,她在车上坐好后朝他一笑,“谢大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尽快安排白神医见我吗?只怕病患等不得。”
“现下他不在京中,只怕卫姑娘还是要等上几天。”谢珀温声说完,轻拢手指抵唇轻咳。
“大人披上这个吧,是家兄的衣衫,他已经随母亲回府了。”卫绵有些惭愧,为了寻找神医,让他衣衫单薄地在外说了不少话,还误了他回府的时辰。
“无妨,谢某告辞。”谢珀拱了拱手,转身走向等在一边的青布马车。
“纯之,你可算出来了,现在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沈停掀开车帘,一手抓他上车,抱怨起来,“你穿着秋衫也不怕发病。”
说着就扔了件厚棉祅给他。
芋圆回头,“公子,沈公子唠叨一晚上了,赶紧穿上棉袄,让他别再念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吧,什么事这么急?”谢珀一边套上袖子一边问。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马蹄声声。
“不急这会儿我早就躺床上了。”沈停紧了紧袍子,“我本以为城北粮仓已经调拔粮食往征北军,结果还有满仓粮,我通过兵部的驿官发信问了一下,那边回复说冬粮已经到了,足够应付过冬,但是粮仓里面的是谁的粮?”
沈停沉着眼看他,“我担心征北军的粮有问题,若是如此,那可太危险了。”
谢珀知道他未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手指无意识轻敲膝盖。
车内安静下来,只有挂在角落的一盏小巧的旧灯笼摇晃时撞到车壁,会咚的一声响。
许久之后,谢珀伸手掀开车帘,“贾章回来了吗?”
“还在北州府,前几天来过一封信,说是要前往北狄买些皮货过冬,大雪封山前回来。”
“让他顺道去一趟封北城,见一见尚将军。”谢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递过去。
芋圆接过之后,嘬拢嘴唇,吹了一声绵长而轻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只黑色游隼急速飞来,他伸出手臂让它停靠,然后将小竹筒绑在它的腿上,又将羽毛盖住。
它亲昵地啄了啄芋圆的肩膀,又抬了抬脚,朝谢珀张开尖嘴。
谢珀笑了笑,喂它吃了几粒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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