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因这三件事闹得不可开交,昨日广诚帝又下了旨,责令各部重新调查,我瞧着申公子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可也没见查出什么东西来。”
江谏伏案写字:“皇上派了禹家的二公子盯着,申皓谦哪敢真查出什么?整日里在京城溜他玩罢了,皇上也喜闻乐见。”
沈栀磨墨,睨了江谏一眼:“不见得吧,到底是申公子不想查出什么,还是王爷不想让他把查到的东西报上去?”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江谏笑着摇头,“现在确实还没到时候。”
自从知道江谏派人把京兆府门前的登闻鼓射破,沈栀就明白江谏已经不甘于做蛰伏的狼了——十三岁顶着众多流言入京的少年,已经开始收网,可网下,究竟是什么?
江谏把临好的字递到了沈栀面前:“今日临的帖,是萧宿白的《静水碑》,萧太傅的字方正,郡主的字娟秀,太傅学郡主的字书丹而成碑文,字反而落了端秀二字……”
沈栀忽然又想起寒衣节祭拜娘亲的事来:“王爷可知我娘与萧太傅的往事?他们二人究竟为何退婚?”
江谏有些意外:“你竟不知道?”
“……不知道。”
江谏道:“当年太后寿宴,萧太傅醉酒,轻薄了自己表妹,萧太傅自觉对不起郡主,就退婚。”
沈栀点着下颌,回忆沈汉鸿那日说过的话:“那为何萧太傅会让我娘嫁给我爹?”
“你好像不大喜欢左丞大人。”江谏微微挑眉,“昭琳郡主一面觉得太傅辜负了自己,一面又割舍不下这份感情,退婚这事,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是萧太傅坚持。”
“昭琳郡主肝肠寸断,只问萧宿白,退婚了她能嫁给谁?”
沈栀接过话声:“嫁给沈汉鸿吧。”
话音一落,沈栀的心底爬上丝丝痛意,眼前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爱得很深,却又很骄傲的昭琳郡主。或许两个人都很骄傲,骄傲到不希望对方在这份感情里有一点点将就,以至于把这么一句情话,讲得那样绝情。
“因着这事,萧宿白主动向圣上请旨去了夔州,临走前,连与表妹的婚事都安排好了,可不想,人彻底没回来……”
沈栀抿了抿唇:“难怪提起我娘和萧太傅,人们都说是一桩憾事。”
江谏随即一笑:“你娘的故事在京中这么出名,你竟然不知道?”
“我爹不让我打听。”沈栀胡诌搪塞。
“你以前这么的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