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很热。”沈栀的面色还有些白,声音虚弱。
江谏任她握着,没用劲儿,全凭她喜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栀摇头,除了蒙汗药,她没感觉出什么别的不对,但她想了片刻,又说:“膝盖疼。”
沈栀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说完才觉得不好意思,靠在马车里,希望江谏不要笑她,但又想着,笑也可以。
江谏的目光很沉,笑意很浅,只是用拇指摩梭着她的掌心,在上面留下粗糙的质感,他说:“我们回家。”
冬羽和冬雀两人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脚步声,刚来得及喜上眉梢,便看到靖安王殿下抱着她家姑娘大步走了进来。
“去请个大夫。”
冬羽一惊:“姑娘受伤了?!”
冬雀跟着看了一眼,觉得不是大伤,拉着冬羽往外去。
江谏把沈栀放在暖阁上,沈三小姐过得精致,连暖阁都置着锦垫,坐上去又暖又舒服,却不知,全是为了江谏的养的那小祖宗做的。
大夫来得快,江谏站在一旁,看着被撩起的衣摆上渗出的血,面色又沉了几分,一言不发地站到了门边。
“姑娘,疼不疼啊?”
“这怎么摔的啊,手上也有。”
“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贪吃,姑娘也不会有危险……”
沈栀的裤子被剪开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握着冬羽的手很是用力,又怕江谏会听到,只好强忍着说话分散注意力:“幸好你贪吃,不然有事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冬羽知道姑娘在痛,眼底的泪花打着转:“奴婢得陪着姑娘,奴婢说过要保护姑娘的……”
大夫开始上药了,沈栀哪敢再说话,闭着眼,一声不吭。
江谏站在门边,听到沈栀在里面吸气,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沉得只剩阶边雪。
大夫给沈栀的伤处都上了药,缠上绷带,再一检查才发现手臂上也有擦伤,只是冬日衣裳厚,伤得不重。
采薇院中灯火通明几乎到了亥时,沈栀还以为江谏已经走了,却不想她刚开口叫冬羽来扶她,江谏就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你——”沈栀一惊,手下意识地搭上他的脖子。
“脚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走路?”
“……没事的,我自己也可以。”沈栀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江谏也看着她,却是叹了一口气。
明明看起来那么温和柔弱的一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表现坚强,她好像一直在证明自己不害怕,一个人也可以,仿佛方才林中,靠在他怀中的发抖的人不是她一般。
这么想着,江谏忽然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