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医生为了减轻责任,往往会把病情夸大其词。”卢靖朝瞬间警觉起来,“几位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去医院食堂弄两个小炒,我请客。”
“好说,好说,我们去商店买几个面包也行。”肥胖的女人转了转眼珠子,“我们是来照顾姐夫的,你和肃朝两个大男人不会照料病人。我们待会就去市场上买些乌鸡和猪蹄,回家里炖熟了拿过了,正好可以给姐夫当宵夜。”
“没那么严重,而且医生说现在父亲最好是吃医院供应的食物,有营养师搭配,对康复还能起辅助作用。”卢靖朝笑眯眯的领着他们往医院食堂走去,又找当班的服务生点了五六个耗时颇久的功夫菜,这才借带父亲检查的理由回到住院部。
卢肃朝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暗自垂泪,见到卢肃朝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卢靖朝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一把将卢肃朝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叫你瞒着父亲他患绝症的事,怎么现在连老家的人都全部知道了?”
“我怕。”卢肃朝一嗓子哭开了,引得过路的医护和患者纷纷侧目,“母亲已经神志不清,我再也不能没有父亲。按照你说的,我独自去医生办公室签了病危通知书,放在外套内袋里。后来父亲要看报,派我回家去取眼镜来,我看外边太阳毒,就顺便把外套脱了下来才出门。”
“回到家之后,我越想越害怕,生怕父亲就这样撒手而去。于是就打电话给在老家工商局工作的姨夫,想问他有没有什么特效药来拯救绝症病人,没想到姨夫开口就问是不是父亲病了,我支支吾吾没有承认。”
卢靖朝气血上头,死死抓住卢肃朝的手把他拖到了花园里,“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然要否认,为什么不干脆利落点儿?你姨夫那种人精,只怕你一开喉咙就看穿了你的肚肠。刚才你不在,他们已经来了趟病房,被我打发到食堂里去吃饭了。算算时间,只怕放下电话就直奔火车站买票去了。”
“那怎么办?”卢肃朝战战兢兢的说。
“他们要住到家里去,说是给父亲做饭。”卢靖朝嫌恶的别开脸,“你说怎么办吧?”
“千万不可以,他们不会给父亲做饭,从小到大,那帮亲戚每次来北京都是找父亲要钱要东西要求解决工作的。连母亲清醒的时候都说过,千万别放他们进家门,这就是一帮吸血鬼,喂不饱的蝗虫!”
卢靖朝冷笑一声,“这种人你还敢千里迢迢打电话去招惹?”
卢肃朝含着泪水拼命的摇着头,“我当时太怕了,又想到姨夫在工商局工作,应该对食补和药材很了解,总觉得一个电话算不得什么,哪晓得他们就这样直接跑到北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