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卢肃朝趴在床头,正歪着脸睡得香甜。倒是卢将军已经醒来,正戴着老花镜慢慢翻看着一份解放军报。
“跟护士说,打完这瓶点滴,咱爷俩去小花园里走走。”卢将军察觉到大儿子的到来,目光炯炯的抬起头,只是声音比往常刻意的压低了些。
“病还没有痊愈,您还是卧床静养比较好。”
“当年敌人的子弹把胸口打的血肉模糊,也只能咬着牙往前冲。”老将军嗤笑一声,“爬雪山过草地带着伤还吃不饱,也全都挺了过来,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再说,有些心里话也想和你单独说。”
卢靖朝瞟了眼床边的点滴瓶,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于是快步走到护士站说想出去逛逛。护士点头应允,详细的登记了时间,只是叮嘱千万别走出医院,又跟着卢靖朝回屋拔了针头。
卢将军胸有成竹的从枕头下抽出一张折成四方的白纸握在手里,又嫌弃的套上病号服,看了眼熟睡的小儿子,昂首挺胸的朝楼梯口走去。卢靖朝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搞不清楚这位从来都兵不厌诈的老爷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秋日的午后天高气爽,花园里吹着凉爽的清风,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父子俩走到花园正中,找了张无人的长椅,并排着坐了下来。由于多年的心结和积怨都没能解开,彼此都沉默而僵硬的直视前方,等着对方率先开口。
“你看看这个,可还满意?”卢将军笑着将手里的白纸送到卢靖朝面前。
卢靖朝被吓了一跳,本能性的往后仰去,缺撞在一只浑厚的手掌上。“小心点,这椅背是铁做的,你这么大力气撞仔细脑袋开瓢。”
卢靖朝脸上发热,忙展开手中的白纸,一目十行的读了下去。里面的内容涉及到家中存折的地点,房屋登记证的存放,还有存放现金和国库券的铁箱钥匙所在。还说等过世以后,让卢靖朝如果需要办事就去找部队里的个位高权重的将军,自己早已交代过请他们要尽可能帮助卢靖朝日后的事业。
“您怎么把这些都交给了我?”卢靖朝大惊失色,以为父亲是因病糊涂了,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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