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他仍幼小的时候,该替他遮风挡雨,为他保驾护航,使他不受旁人欺侮。”
“可我只是个妾……”
“你更是他的母亲,唯一的母亲。”
柳姨娘似懂非懂。
角落里,张明奴隐在黑暗中,目光落在谢渺脸上。
主母的刁难,父亲的偏袒,生母的懦弱……似曾相识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独自熬过无数个日夜,从躲在角落哭泣的幼童成长为青年,没有等来任何人的帮助。
像谢渺此时,多管闲事又挺身而出的帮助。
*
众人赶到镇上的医馆,大夫替晨儿看过病后,将柳姨娘斥责了一通。
“孩子都烧糊了才送来,你是怎么当得娘?有些人求都求不来孩子,你倒好,有了还不上心!”
柳姨娘哭着从荷包里倒出一堆铜板,“大夫,我知错了,求你救救晨儿,要多少银子都成!”
大夫不好再苛责,想方设法替晨儿褪了热,开好足量的中药给她。
“记好了,早晚各一次,必须喝到痊愈为止。”
柳姨娘又在药铺买了煎药的罐子,大包小包地往回拎。
贵妇人见状,立即出言讥讽:“柳姨娘,你倒是出手阔绰,丁点都不心疼老爷辛苦挣得银子。”
柳姨娘习惯性地低头,打算咽下委屈,忍忍就好,但想到谢渺说的话,便鼓足勇气回道:“夫人,老爷,晨儿病得厉害,大夫说必须得喝药。”
贵夫人道:“我瞧晨儿精神尚佳,不用喝药也能痊愈,那大夫定是故意诓你花冤枉钱。”
柳姨娘抹去眼泪,脸庞蕴含着一种陌生的坚韧,“晨儿是奴婢的孩子,莫说是几两银子,便是以命换命奴婢也愿意!”
贵夫人未料她会还嘴,愣了一瞬后,扭头悻然作罢。
*
谢渺和张明奴继续赶路,在天黑前幸运的找到间破屋歇脚。
张明奴生火时,谢渺收拾出一个角落,铺上被褥,闭眼假寐。
张明奴将捡来的树枝堆叠好,用火折子点燃,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树枝燃烧发出的哔剥声。
火光下,张明奴显得若有所思。
张家与四皇子覆灭后,他失去倚仗,曾经的壮志凌云都消散,除去保住性命,残存的想法便是报复崔慕礼。
是他毁了张家,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一切。
但崔慕礼是朝廷命官,身边护卫武功不凡,每日出入衙署、皇宫等地,以他的警惕机敏,张明奴没有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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