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氏很快端正了思想,“我不许。”
谢渺便幽幽叹息,“姑母不允我去庵堂出家,也罢,指不定哪日我一咬牙,直接在崔府绞了头发。”
“……”
谢氏明知她是在威胁自己,然而一想到她若发疯,整个崔府,乃至整个京城都会传遍她的事迹,到时候连挽回都没有机会……
还不如安安静静去清心庵带发修行,待她吃了苦,就知晓红尘有多好。
谢氏逐渐有了主意,斟酌半晌,肃色道:“慕晟百日宴后,我允你去清心庵小住,但你答应我,对外只道是休养,并且不许剃度。”
成了第一步,下一步还会远吗?
谢渺佯装屈从,道:“成,都依您。”
谢氏又提了一些要求,谢渺欣然答应,末了,谢氏思虑万千,问道:“阿渺,慕礼说,此生非你不娶……”
“哦。”谢渺轻描淡写地道:“表哥是随口戏言,姑母不用当真,待过些日子,您与姑父替他挑选一门好亲事,婚事和满后,此事就当揭过。”
是吗?
谢氏苦笑,却也没法,她这会唯愿谢渺别将事闹大,哪里还敢提什么婚事!
*
宝樗阁的两个红木箱子,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明岚苑。
乔木盯着它们直发愁:这该如何是好!
近半年来,他将二公子的心意看得清楚。公子待人有礼,心性却傲,唯独对上表小姐,唉,即便被打了一巴掌,都能若无其事地准备重礼,想请二夫人许亲。
原本想着有二夫人从中转圜,他与表小姐定能成就好事,岂料二夫人竟将东西送了回来!
乔木背着手,在厅里来回踱步,思考待公子下衙,该用哪种方式,缓和地告知他此事……
门外响起脚步声,乔木以为是院里仆从,直到一角月魄长袍进厅,他抬头正好对上崔慕礼平静的眼眸。
“公、公子。”乔木僵着脸,挪着小步子,试图挡住红箱,“您回来了?要用茶,还是先用膳?”
崔慕礼的视线落在他身后,半晌未有晃动。
乔木额际沁出汗水,“公子,这是,这是……”
“母亲送回来的?”崔慕礼问。
乔木躬着身子,脑中闪过无数法子,最终却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是。”
崔慕礼微敛凤目,仿佛若无其事。但乔木却猜得到,公子此刻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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