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退让能换来安宁,但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
十九岁的谢渺已与崔慕礼成亲,贵为崔二少夫人,夫妻感情虽称不上琴瑟和鸣,却也算夫唱妇随。她爱慕崔慕礼,并不要求得到同等回应,能与他站到一处,便觉得人间处处是美景。
能一辈子这样就好——她暗暗祈求。
然而孟远棠又来了,三番两次地约她见面,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竟匿名给崔慕礼送了盆花。
他在警告谢渺,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向崔慕礼胡言乱语。
谢渺怕他变本加厉,不得已私下赴约。几年不见,孟远棠愈加贪婪,开口便要一万两白银,谢渺只肯给一半的数目,孟远棠不依不饶,二人拉扯间,一根羽箭自斜方破空而来,轻易射穿了孟远棠的脑袋——
鲜血溅到她的脸上,视线变得一片通红,她呆呆地看着孟远棠倒下,而暗处走出一名丰神俊朗的官袍男子,正是她的夫君崔慕礼。
他笑着道:夫人,孟远棠是朝廷通缉的罪犯,谋财超万两,手握三条人命。
她说不出话,直愣愣地望着他,听他面不改色地说出三桩命案,一桩发生在五年前,另外两庄则是近两年所为。
他道:夫人太过天真,怎会以为经年累变后,旧人仍能如初?
他神容浅淡,难辨喜怒,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却无视她满脸的血迹,兀自转身离去。
她花了足足七日才从孟远棠的死中回神,意识到崔慕礼或许误会了她后,怀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想向崔慕礼坦白过往。
可当她扮做小厮,去刑部给崔慕礼送夜食时见到了什么?
她见到规整的书房中,柔美妇人正面朝崔慕礼低泣,哭声令人心碎。
美妇人道:崔二哥,我知晓你不进翰林院是为了我,你不想与我的未婚夫日日相对,这才选了刑部入仕。
崔慕礼道:你想太多了。
美妇人道:你不用否认,那年我嫁人后没多久你便娶了谢渺,我知道你是在与我置气,便随便娶了个人回府。
崔慕礼没有说话。
美妇人欲扑进他怀里:崔二哥,我后悔了,我知道你也是,我们明明心中有彼此,却憾而错过……
她先是茫然,跟着恍然大悟,再是羞愤难当,最后是无边无际的自嘲。
原来他待妻子的平淡,并非生性晏然,而是因为心中有人,那人不叫谢渺,叫苏盼雁。
温如彬的妻子苏盼雁。
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回到府里突觉腹中不适,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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