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霞瑟缩着肩膀,“具体去做什么奴婢不知,但奴婢似乎听拂绿与王大提起过东市。”
东市。
京城共有东西二市,西市管衣食住行生意,东市掌奴仆牲畜买卖,拂绿一个丫鬟,好端端跑去东市……
崔慕礼脑中涌现荒谬猜测,寒意顿时遍体。
阿渺啊阿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
且说孟远棠跟着谢渺一道出门,初时为掩人耳目,的确在城里逛了逛。孟远棠一路心不在焉,待到人烟稀少处,不耐地出声催促:“小阿渺,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去钱庄。”
谢渺往后退了几步,“便依你所言。”
孟远棠乐陶陶地笑了,他在崔府待了半月,为避免露出马脚,已经许久未出入赌场。等五千两银子到手,他定要去试试手气,嗯,听说城南的九阳赌坊最是有名……
他想得正美,没注意身后有几道黑影靠近,举高粗圆的棍子,朝他颈间狠狠一砸——
孟远棠翻着白眼,一声不吭地栽倒。
打手们动作利索的将他装入麻袋,扛着往牛车里一抛,又往上堆了厚厚的稻草遮掩。
揽道:“几位大哥,劳烦你们跟在我们后面,路上他若是醒了,不用对他客气。”
她绷脸比了个手刀的姿势,打手们心领神会。
再给他打晕掉嘛,没问题,小菜一碟!
半个时辰后,马车领着牛车来到北郊无怨坡。无怨坡是出了名的荒郊坟堆,从坡底往上看,入目皆是密密麻麻,整齐有序的墓碑,阳光都化不开那浓浓阴冷。
拂绿寻得荒宅便建在无怨坡下,因风水不佳,早已被主人荒弃。
三名打手将孟远棠抬进宅子里,将他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确保万无一失后,朝谢渺道:“小姐,接下来还需要我们干什么?”
谢渺用帕子捂着口鼻,不紧不慢地跨进门,“没事了。”
拂绿了然,送打手们离开后又转回来,“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谢渺道:“我与他说几句话,你去宅子外守着。”
拂绿自然不肯,“奴婢跟您一起。”
谢渺道:“叫你去就去。”
拂绿担忧,“小姐,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谢渺道:“他都这样了,还能对我做什么?”
拂绿看了眼被绑成粽子似的孟远棠,呃,说得有道理。
“好吧。”拂绿不情愿地道:“您若是有事,便大声喊奴婢,奴婢马上就进来。”
她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到门边了后跑回来,拉着谢渺道:“小姐,真要干什么脏活,就让奴婢来下手,好吗?”
谢渺拍拍她的手,“我自有分寸。”
拂绿走后,谢渺见孟远棠没有苏醒的迹象,转而打量起房间。
这是一间深阔却昏暗的屋子,门窗尚算完整,墙壁泛黄,梁柱桌椅积满灰尘,角落结满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