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礼刚从刑部回来,官服都未换下,就被迫听崔夕珺哭诉。他拆下官帽放到案上,捧起温度适宜的茶水,用茶盖撇着浮沫,待运转了整日的神思稍作休憩后,方才肩膀稍松。
消息已传了出去,只等有心人上钩。
耳旁是崔夕珺的抽噎,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分神思索细节。
崔夕珺哭哭啼啼说了一堆,帕子都染湿半条,没等来崔慕礼的安慰。悄悄抬眼一看,他单手支额,长睫遮眸,早已神游天外。
“……”崔夕珺拍案而起,“二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崔慕礼应:“嗯,在听。”
态度之敷衍,叫崔夕珺不禁怒火中烧,绕着他来回打转,“二哥,我与谢渺真的合不来,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崔慕礼问:“你想我做什么?”
崔夕珺用指甲抠着手心,埋头苦思半晌,击掌道:“你把她送回平江好不好?她本就姓谢,跟我们崔府没有半分关系,我们给了她四年的锦衣玉食,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今年十六,正是定亲的好年纪,你跟父亲说,让他去平江替她找门得体的亲事……”
崔慕礼道:“夕珺,她是母亲的侄女。”
“母亲很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哪里还顾得上她?”崔夕珺越想越靠谱,心情由雨转晴,“二哥,就这么办,你明日去找父亲——”
崔慕礼打断她,“恐怕不能如你的意。”
崔夕珺呆了呆,“啊?为什么不能?”
崔慕礼道:“因为我思慕谢渺,想要娶她为妻。”
第65章
崔慕礼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将崔夕珺炸得里焦外嫩。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二哥思思思思思思慕谢渺?
崔夕珺大受打击,捂着胸口往椅子栽倒,好不容易扶着把手坐稳, 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不, 肯定是我听错了, 绝对是听错, 你怎么会喜欢谢渺……”
“你没听错, 是我思慕谢渺。”崔慕礼情绪淡淡, 似在随口谈论天气, “所以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待她无礼。”
崔夕珺猛地睁开眼,“二哥, 你疯了吗, 你怎么能喜欢谢渺?!”
崔慕礼神色清明, 反问:“为何不能?”
崔夕珺一愣, 随即提高声音,试图说服对方,“她是母亲带来的亲戚,母亲一直想将她塞给你,嫁进二房接她的班!你往日反感这种做法, 讨厌被人控制婚事,而她自入崔府便矫揉造作,刻意迎合,百般讨好你,眼下又暗中勾搭周三公子, 如此品性, 怎么配得上你, 配得上我们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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