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案而坐,身下铺着软垫,面前摆着精致茶点。
崔夕宁将糕点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荷花酥,甜而不腻,我近日喜欢的很。”
谢渺用玉箸捻着荷花酥送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夸道:“果然不错。”
崔夕宁刚沐浴完,脸颊犹带几分热气,红扑扑的,“你在清心庵住得怎么样?”
“佛门净地,我甚是喜欢。”
崔夕宁抿唇轻笑,打趣道:“你这样时不时地去住段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家。”
谢渺眉眼舒展,似真似假地道:“只要姑母同意,我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崔夕宁当她是开玩笑,掩唇一笑,道:“二婶同不同意我不知道,我却是不同意,你走了,我就少了太多乐趣。”
“你姐妹众多,不差我一个。”谢渺从袖笼拿出样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是我替你求得平安福,你拿着。”
崔夕宁有些意外的惊喜,捧着平安符一脸欢欣,“我不与你客气,谢谢阿渺。”
谢渺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道:“说起来,我在清心庵听到件事情,倒深感唏嘘。”
崔夕宁将平安符贴身收好,问道:“听到了何事?”
谢渺盯着她的脸,缓声道:“清心庵山脚有个吉山村,那里住着户姓孙的人家,家中只有一名老妇及孙子孙女。那孙子是名秀才,成日在书院读书。那孙女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便与老妇一起做工养家,挣钱供哥哥读书……”
崔夕宁表情微僵,纤细的手指圈紧杯沿,“然后呢?”
谢渺道:“前几日那老妇犯了病,药石罔医,据说只有用超过十年的老红参才能救命。她的孙子孙女便求到了庵里,求师太们施舍老红参。”说着轻笑一声,道:“当真是无知透顶,以为十年老红参是路边的杂草,随处可见吗?”
崔夕宁将双手收到案下,不住地绞着袖子,“那、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谢渺长吁短叹,似不忍心说下去,“听天由命。”
崔夕宁小脸煞白,倏然站起身,嗫声道:“阿渺,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事,就先不招待你了。”
事已至此,谢渺哪里还不明白。
她头疼地按按眉心,“什么事?替孙慎元的祖母寻老红参吗?”
崔夕宁身形一顿,仿佛被钉在原地,颤颤巍巍地抬眸,“你、你见到慎郎了?”
谢渺点点头。
崔夕宁垂睫掩去眸中慌乱,右手虚虚移至心口处,挤出一抹苦笑,“也好,我与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少女惶惶不安,却仍坚持己心,语气逐渐坚定,“慎郎此时定不好过,我要去帮他。”
谢渺道:“晚了。”
崔夕宁猛地倒退半步,红着眼道:“慎郎祖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