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目光交织后又各自红了脸,唯沈英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心道她果真没对她这位好姐妹产生什么误解。
“行了行了,今日的戏呀就演到这儿了,其实哀家今日召你们来,准确说是召雪蚕来”,太后笑着将地上小脸通红的姑娘扶起来,语气比方才温和不少,“是想让雪蚕试试婚服。”
终于讲清了目的,太后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拉着姜雪蚕进了内室,还恶狠狠地警告她儿子不许跟过来。
等二人离开后,沈英才上前几步与宋寒之耳语:“皇上托臣找的人臣找到了,那人没死透,尚有一口气。”
“可拷问出了什么东西?”
沈英点点头:“不多,毕竟是个世家大族,底下人知道的这些只是凤毛麟角,不顶什么事。”
“想办法先把十年前那事查清,曹氏造船厂那边也派人盯着,他们这些年和当地官员沆瀣一气,留下的罪证少不了。”
宋寒之眸色渐深,他向来说到做到,先帝在世时曹氏一族就屡次三番挑衅,不单单是曹楚云,整个曹氏,他都得慢慢磨其獠牙,灭其锋芒。
“寒之,快看,你媳妇出来了。”沈英笑着指了指前头。
宋寒之打眼望过去,便觉怪不得他母后之前数落他假穷酸。
大红色的吉服,面料自是不必说,上头用金线勾勒的火凤祥云图一看便是出自他母后那双巧手,颈间两颗盘扣上头也镶嵌着上好的东珠。
“很重吗?”
见眼前娇艳如花的人儿时不时皱一下眉头,一手持着富贵牡丹团扇,另一手却总是想往脖颈那儿够,宋寒之逐渐从眼前这幅美人图中回过神来,心想应当是眼前人尚不能适应这凤冠的沉重。
他凑近几步,想要替她暂时摘下那双龙九凤冠,眼前人却突然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离凤冠只有一步之遥的那只大手,勉强扬起小脸,神色却格外认真:“夫君,太后娘娘说了,你只能新婚之夜的时候为我摘掉它,其它时候不可以。”
她这一番话让满屋子的人都红了脸,连大大咧咧的沈将军都笑着摇了摇头,唯说出这话的小姑娘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仍抓着她夫君的大手,扬着小脸倔强地瞅着他。
“雪蚕说得没错”,太后憋着笑从后头走过来,拍了下她儿子的手背,语气正经,“新婚之夜才能摘。”
殊不知她儿子听了这话,立马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脸蛋、脖颈,连带着被姑娘握着的那只大手,此刻都滚烫不已。
偏太后还不罢休,接着调侃道:“只有十日便大婚了,你还这么舍不得人家,过几天还不是得乖乖把人家送回去,可别告诉哀家,你想直接在宫里接亲。”
私心被戳破,宋寒之只得正了正神色,狡辩道:“当然不是。”
听了两人这话,姜雪蚕方才想起,小时候姑姑出嫁时,是从家里被接走的,可她记得,门外只有一顶轿子,并没有那般锣鼓喧天的热闹,她在门内偷偷张望了许久,也没见着姑姑的夫君。
心里有挂碍,直到向太后娘娘跪安,她面上的愁云都没有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