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她,也没办法以一人之力去撼动整个集体的力量。
因为苏曼知道,一旦她暴露了自己的真实企图,那么以这个年代工人对厂子的忠诚度来看,别说是吞并纺织厂了,纺织厂这群工人估计都得像赵爱军因为自己对纺织厂不够尊重的态度而对自己心生抵触那样,对她有所敌视。
万一再出来几个激进分子闹罢工的话,别说吞并了,她都得跟着吃挂落!
所以苏曼一直很小心,生怕被纺织厂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甚至为了能够不着痕迹又不费力气地吞并纺织厂,苏曼还特意安排了厂里的人,就等着纺织厂被自己逼到穷途末路,准备关张、遣散工人的时候,顺理成章地筛选出一批工人招到他们服装厂里来,然后她再去跟县里领导申请合并纺织厂的事情,简直是一举两得,又能不费一兵一卒,把纺织厂吞并顺便收拢人心,还能跟县里卖个好,也算是为领导排忧解难了。
苏曼自认为自己的计划不敢说是没有任何漏洞,但起码在前期的发展中也是十分顺利且没有意外问题发生的。
从最开始假意要和纺织厂结束订单合作,到故意刺激纺织厂的领导,收购他们积压的库存布料,用这批布料制作成假领子投入市场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发展线,再到前不久慢慢准备收网,终于等到了他们自投罗网,尝试模仿自己赚钱的法子却被逼到卖不出去只能关门的时刻……
这一步步的发展本都在苏曼的计划中,只差最后一点点,她就能够按照自己想得那样,以完美的救世主形象出现在纺织厂众人的面前,顺理成章地收购它。
但偏偏!
偏偏是在苏曼准备等地纺织厂停止生产经营,她就能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的这个节骨眼上,她就接到了来自县里欧县长的见面邀请。
……
县长为什么会在自己即将达成吞并纺织厂的关键时期要见自己呢?抱着疑惑不解的心情,苏曼来到了县政府,并在马秘书略显拘谨、防备又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里,走进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苏曼率先看到了坐在会客茶几前的欧县长,和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长得不怒自威的人。
苏曼人虽然在公社,离县政府远了不止一点点,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多,但对于县政府领导层的构成,和一些重要岗位的干部组成信息,她的了解也是不止一点点。
像是坐在欧县长旁边这人,苏曼是没见过,但只从这人能和欧县长肩膀一边齐地坐在一起,且毫不示弱的气势中就不难猜出,这人应该就是县委书记,汪庆春。
汪书记,花阳县下莲花池公社,汪家坞村生人,是个极具军事能力,却坚持要留在花阳县建设家乡,非要走政治路线的同志。
据说他还曾在年轻时当过某位大领导身边的警卫员,至今都还和那位老领导保持友好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