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本来就想要买下这些布料,好给自己或是家里的孩子,做身新衣服的工人们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既为她们能够通过自己努力学会的手艺赚钱感到踏实与兴奋,也为自己能不同于从前手心朝上跟男人要钱,可以自己做主买想要买的东西,而更切实地感到了啥叫“财政自由”的快乐,也对苏曼一直以来所强调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过,当务之急,她们还是得先把这批库存清了,等回去以后还得赶紧忙着秋收呢!
在利用几天的时间将库房里的那批瑕疵布料都“开仓大甩卖”以后,服装厂的账上就又多了几百块钱的纯利润,这让苏曼在还清了公社出资的那三千块的布料钱后,还剩下五千多块钱。
这笔钱,对于人均年收入也都不过百的农村而言,简直可以说是巨额财产。哪怕是县里、市里那些一个月拿着几十,甚至是上百工资的人,这笔钱也得攒好几年才行。
看着账本上的四位数,苏曼心里头高兴得不得了。
不光是为了服装厂所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有这么多,还是为了自己将公社提供的三千块布料钱还了的这件事情。
虽说厂子是以公社为单位才建起来的,但苏曼实在是受够了自己在得到了田庆丰的同意准备正式开工时,公社那些以此来拿捏自己,甚至煽动大队长过来找事的“老”同志们对厂子的指手画脚。
所以,早在之前厂子的第一批货发出去,并将第一笔款子收回来以后,苏曼就特意找上田庆丰谈了谈关于厂子的管理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所需要谈论的内容,很简单。
——她要说一不二的管理权,和财政大权。
在几番斡旋以后,在田庆丰这个一把手看似不偏不向,实则应允的态度下,苏曼以绝对强势的据理力争下,公社那些一直看不惯她的人只朝夕之间,就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服装厂的管理权和财政权,是她的了。
还有公社里二把手的位置,现在也是她的了。
如今,苏曼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俨然已经成为了麦秆公社除田庆丰以外,最受人尊重、关注,也是说一不二的领导了。
如果苏曼是官儿迷,或是财迷的话,那么在这个阶段,她基本上就可以收手,只专心发展服装厂这个在未来下岗潮来临以前都不会出问题的厂子就可以,根本不用再花费心思去忙活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放松下来,过上她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想要成为的悠闲日子。
但显然,苏曼现在所追求的,已经不光是自己能拥有多大的权利,或是能赚到多少钱这样范围内的物质需求,她更想追求的,是精神层面的发展。
在这个人们无需为房贷、车贷而发愁的时代,苏曼也同样再没有这样的压力,这让上辈子一直将努力工作的目标定为“买房买车”的她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做一个你想要成为的人,一个保持乐观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是当年的院长妈妈无数次和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所说的话。
是苏曼曾牢记于心,却又在真正进入到社会以后,而被她抛在脑后无法再保持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