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又能否说服、撼动自己的决定,苏曼也都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像是此刻,她的表达就是一种态度。
一种希望,也要求大众正视自己能力,而不是性别的态度。
正在两个人为这个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今天值班负责和门卫一起看守公社大门的同志大军。
苏曼和田庆丰看着大军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问他外边是出了什么事呢,就听见大军对他们喊道:“田书记,苏干事,刚刚门外有两位女同志说要找妇联干事救命,听她们一说这个,我就打算领她们进来找你,可还没走两步呢,这两位女同志就、就晕倒在公社门口了!”
“那现在这两位同志呢?”
“我过来前跟张叔已经给她们扶进传达室了,只是两位同志在昏迷前还说要找苏干事,所以……”
苏曼一听这话,起身朝着传达室走去。
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第30章 (捉虫)
崔秀菊从公社卫生所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李梅花,像是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梅花姐,咱们这是,在哪儿啊”的话后,却迟迟没能得到回应。
这让多年来一直身处随时可能被打的惊恐环境里的崔秀菊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整个人如同小兽一般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抱头的姿势好像已经被崔福发现自己逃跑并把她抓了回来,马上就要冲进来将她揍得半死一样。
只是在蜷缩起来后,崔秀菊却意识到了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满是昏暗的家。
因为她所躺着的这张床是真的真舒服。可就是这个她从未体会过的舒服劲儿,让她彻底从惊弓之鸟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她试探着将埋在臂弯的头抬了起来,向四周看去。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崔秀菊从挡住自己往外看视线的帘子,看到自己刚紧靠着的洁白的墙壁,再到身下所躺着的柔软的床……
这一切让她感觉陌生又美好,心里莫名涌现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安宁。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不是就是人死了以后就能去的地方……可是,我明明和梅花姐都已经到公社门口了啊……”
正在她想下床看看帘子那边都有啥的时候,崔秀菊就觉得手背一疼,下意识看过去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扎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和挂在旁边高架子上的输液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