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距离崔福早上起来给崔秀菊踹倒在地上的行为,已经过去了两个多钟头。
李梅花才刚撩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还躺在地上的,脸上浮现几分不正常红晕的崔秀菊。
看见这一幕,李梅花心里一咯噔,连忙跑过去跪在地上先确定了一下崔秀菊还有没有鼻息。
——幸好,还有气儿,虽十分微弱,可人的的确确是还活着。
由于常年挨饿挨打的原因,崔秀菊的体重很轻,李梅花没费多少力气就给她从地上抬到了炕上,可人却咋叫都不醒,李梅花怀疑她这是给饿的。
想到自己过来找崔秀菊的目的,李梅花壮着胆子翻起了崔福家的厨房,终于翻出了几块已经结成疙瘩的红糖,又烧了点热水给红糖泡开了,一点点吹着拿勺子给崔秀菊喂进去了大半碗后,崔秀菊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梅花姐?你……”崔秀菊忍着身上钻心刻骨疼,看着同样鼻青脸肿的李梅花,没继续问出自己想问的话,只一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梅花看她这样,也是悲从心中来,鼻子一酸,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崔福家的房子还是最早样式的泥土房,屋里头的窗户都顶着木板子,哪怕窗外再是阳光明媚,也照不进屋里头半分。
崔秀菊坐在没有阳光照进来的阴影中,喃喃道:“梅花姐,我听说咱南边那条河里淹死过人,你说我要是跳进去,也淹死在里头的话,是不是下辈子也能投胎去个好人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个人都不算……”
“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姐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想帮你也帮我自己摆脱眼前的日子!”
“梅花姐,你这是……啥意思?”
见崔秀菊仍对自己的话有所反应,李梅花连忙说道:“稻花婶子是个好人,她今天见我又被打成这样,就小声跟我说之前来咱们大队的一个公社女干事给了她两块钱,让她帮忙扫听咱大队妇女的情况,稻花婶子把咱俩的事儿都跟那位同志说了,听说今天秦招娣那个丧良心的娘们就被喊去公社汇报工作了,这就是咱们俩逃离苦海的机会啊!”
崔秀菊有些不明白:“啥机会?这公社的干事喊秦招娣过去又能咋样,从前咱又不是没跟妇联反映过情况,可结果呢,被男人们知道以后,咱俩不是被打得更惨了嘛……”
“这次不一样!”李梅花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俩趁着现在男人都在地里上工的时候,走小道去公社亲自去找那个愿意花两块钱打听情况的女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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