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原本是要回家的,她知道到了该回家的点,一旁的时钟滴滴答答作响,可她的水果茶也没喝完,还有小半杯,整理书包的手一顿,算了,珍惜吧,水果茶还没有喝完,她连短短的十八个小时都没有:“好。”
两个人又埋头跻身于题海之中,水星还没来得及没看清他眼尾没藏住的那抹笑意,也没有再提起回家的事情,跟着盛沂一样,从书包里拿出当天的作业,堆在盛沂的旁边,心里胀胀的,又满满当当起来。
她的课本替她碰了碰盛沂,书页也交叠在一起。
语文政治这些作业都算好做的,直到数学,水星才遇到了难处,原本的速度慢了下来,翻到背面,更是直接陷入了停滞不前,她不会做。
对面的人笔都没有停过一下。
水星暗暗觉得不公平,又感慨他真聪明,垂下头,又换了一本其他的,直到全都做完,才又从旁边抽过那本没合上的数学练习册,还是不会做。
眼皮粘粘的,大概是时间久了,她有些困,想了想,决定抬头,偏过些视线,去看对面的人。
盛沂并没有看过来,咖啡店的光线有些暗,他头顶有盏昏黄的光,他低着头,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皮很薄,眼皮上的那颗浅浅的小痣又露出来,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她想再看清一点儿,盛沂的笔尖终于停了下来。
水星连忙垂下脑袋,下巴磕在橡皮上,又在死磕面前的数学题了。
一张白纸推了过来,纸上放了颗薄荷糖,薄荷糖下是她不会的数学题,盛沂写了份过程。
多亏了盛沂的帮助,往常要写好久的数学题,今天写得那么快,水星和盛沂写完题,两个人坐在一旁整理书包,准备回家。两个人分开,水星又到了居民楼下,已经是晚了的。她上了三楼,打开防盗门,只有蒋林英在沙发上坐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了一声姥姥。
“怎么这么晚回来?”蒋林英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找水星。
水星心虚地把书包放到一边,不知道戚远承一会儿会不会训她,解释:“跟同学讨论题讨论晚了,没看时间。”
“下次看着点儿表,回来晚了家里人多担心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连你姥爷都出去找你了。”蒋林英帮她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在手臂弯里,“行了,洗手准备吃饭吧,我给你热热饭,等下我给你姥爷打个电话。”
水星知道戚远承不在,顿时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好。
蒋林英在厨房里热菜,都是没人动过的,等水星吃完饭,戚远承才回到家,爷孙俩打了个照面,水星干巴巴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戚远承脱了鞋子,问她。
“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