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墨站稳后,瞧见李延秀单手捂胸,手中长鞭垂垂拖在地上。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安全距离,心有余悸却面上带笑:
“延秀,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之间,什么时候也要兵刃相见了。”
李延秀嗬嗬两声,努力站直了身子,将长鞭一点点缠回右腕上,望着他:
“我说你送的酒,格外不一样吧。今儿这软筋散下的是前三天加起来的量吧,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宁墨一愣:“知道酒中有药,那你还吃?”
继而又想起什么一般,了然于胸:“延秀的武力,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你这龟儿子,算计了别人,自己还委屈的紧。”李延秀笑着骂他:“说罢,你关了我这么几个月,到底打算要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个女人,难不成,要被你金屋藏骄起来?”
他的粗鄙之言,令宁墨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他又因为后面的话而高兴起来:
“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李延秀歪了歪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配上那头打缕的乱发,活脱脱就是街头乞丐。
“啥?”
宁墨眉眼温柔,唇角含笑,然而心中却犹如鼓锤,紧张的声音几乎快要发抖了。
他望着李延秀,向前走了两步,月光下,两人对视而望,温柔而缱绻。
“倘若,我真有心想将你金屋藏娇呢?”宁墨的某种仿佛盛满时间所有温柔,细碎的星光跳跃闪耀,旖旎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延秀,你愿意吗?”
看着他的眼睛,李延秀裂开的嘴角,渐渐恢复原位,眼神也逐渐从不可置信,便为凌厉,最后,化为冷漠。
这一系列表情变化,都没逃过宁墨的眼睛。
他突然觉得好笑,内心那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秘密,居然被他以这么一种方式堂而皇之的告诉了眼前人。
而那人,明显根本不需要。
宁墨微微垂下眼皮,顺势收回了所有不切合实际的期待。
今夜过后,他们再回不去从前了。
*
片刻沉默后,终究是李延秀先开了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
宁墨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不愿与他面面相对,上前两步,错过他黑沉沉的目光,将视野放向远山近水,努力让声音平缓:
“大概在你李公子满城红袖招之前,又或者,在你更小一些的时候。反正,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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