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秀挑眉,故意拉长了音:“有这么神奇?”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掌柜的连忙起誓:“不信,您方才上来时,瞧见坐在下面有一桌爷了吧。坐在最中间那位胡须发白的,就是孙圣手。“
“哦?”
李延秀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应天的孙圣手,我倒是听过。可他名头大,太医院医正都是他的学生。徐州城竟有这么能耐的人物,能请了他老人家过来?”
“嗨,这事说起来,都邪乎。”
估摸也是想从李延秀这儿得些好处,也或许是压根没把这个纨绔放在心里,掌柜道:“少年您有所不知,这不是前年年底时,京城宁家送去了位和亲的小姐。听说有了身子,但是胎位不正,怕是个横胎。特意托了人来请这位孙圣手。”
他说的唾沫横飞,丝毫没留意坐着的李延秀,已经变了神色。
反而是一旁的洛英开了腔:
“奇怪,北魏不是与咱们有仇吗?还敢光明正大的来寻医问药?”
掌柜的心里惦记着两位贵人的赏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人您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事啊,原本就是利益二字。这不?那边的大汗没了,新继任的大汗提出要重新开放马市。作为条件,就是要护住这位宁小姐的胎。”
说到这儿,掌柜的嘻嘻掩嘴笑了起来,挤眉弄眼道:“说起来,这位小姐也真是命苦。原本嫁过去,是当了老汗王的女人。可那帮人,茹毛饮血,什么都没个讲究。爹死了,再跟儿子。这,这不是乱lun又是什么。啧啧啧!”
李延秀猛地站起身,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匆匆上前拽开了钱袋子。
洛英清楚的瞧见了他颤抖的双手。
到最后,因为力气太大,撕的一声,钱袋子被撕开一道裂口。
李延秀抓起一个,冲着地上一扔:“滚吧,小爷我乏了。”
掌柜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了脸,可银子是正经银子。他连忙过去捡起来,放在嘴边咬了咬后,惊喜的道谢:“多谢少爷的赏,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孙圣手就住在”
说罢,蹬蹬蹬的就小跑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见他走后,洛英起身,把散落在脚下的几块儿碎银子捡了起来。都收进袋子后,一脸纳闷:“好端端的,谁又惹你了。”
她心头却记得自己身子不好,宫里的姑姑也说过,这幅身子也是时候来葵水了。
难道是,他关心自己?
想到这儿,洛英心头暖暖的,烟波横他,半嗔道:“如今赶路,也不必在意那些个。回头安顿好了,我自会调养身子,你就别操心了。”
说罢,乐的往床边一坐,美滋滋的拿起钱袋子细细端详。又从包袱里拿出针线,慢慢的缝补起来。
李延秀心里头燥的,几乎快要冒火。
心里头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新汗王即位会接手旧汗王所有的东西,这一旧俗,他早就知道。甚至这个消息,也早就从宁墨口中知道了。
可是宁妍,是为了两国交好远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