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能露出悔恨,本就是他自食恶果,自作自受。
江云澈在茶楼里点了一壶茶,慢慢啜饮,手指搭在桌上,烦闷地敲动着。
他不愿意回府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如今下了朝,总喜欢在外面多磨蹭一会儿,点壶茶,看看戏,待到日暮西沉,再悠悠回家去。
可今日没等他喝完一壶茶,家中家仆就寻到了此处,匆匆说明来意。
“侯爷,快些回府吧!荣阳侯夫人来了,正在家中等您回去呢。”
江云澈下意识皱了皱眉,邓氏时常来安远侯府看望沈清璇,让他也有些烦恼。因为邓氏总会明里暗里地敲打他,让他总感觉自己的家事被人指指点点。
虽然邓氏是他的丈母娘,但他仍是有些不悦。
他起身,脚步沉重地出了茶楼,策马回到了安远侯府。
江云澈翻身下马,看着古朴庄严的大门,呼吸滞了滞,不知何时,他竟然觉得回家,也是一件让他窒息的事。
他苦笑了一下,快步走入安远侯府中。
闲云居。
闲云居是江云澈与沈清璇的院子,也是安远侯府最大的院子。
江云澈一踏入院子,看着失了最初原貌的景色,恍惚了一下。
曾经他的院子,都是参照了沈沅嘉的想法,如今,不过半年,这个院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每个初春都会盛开的牡丹花枝也被铲去,换上了桂花树,院子中央的石桌也被移走,空荡荡得很。屋檐下养的那两只鹦鹉,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再也听不到鹦鹉学舌的欢乐了……
一草一木,渐渐没有了沈沅嘉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他审美的摆置。
江云澈的脚步僵了僵,胸膛里汹涌而来的窒息感让他想要逃离。
“侯爷万福。”
丫鬟看到了他的身影,笑着前来相迎。
他离去的脚再也抬不起来,他拖着步子往里走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沈清璇身边的邓氏。
邓氏不复以前的光彩照人,脸上添了细纹,鬓角也有了银丝,看上去有些沧桑。
邓氏见了江云澈,脸上露出一抹笑,带了几分讨好,“阿澈,你回来了?‘
江云澈温声道:“见过母亲。”
江云澈不理解邓氏为何每次面对他,总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
邓氏不自在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近些日子,可是公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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