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行老见她意外好说话,也不由有些愣住:“你不生气?”
这种平白泼到身上的污水,让她的生意跌落,名声也毁于一旦,若是深究,许多人只怕会一蹶不振,心绪难解。
但沈怜雪母女两个,却看起来很是平静。
她们不仅对这个留言不生气,甚至对因为这个留言而被落牌也没有特别的愤怒。
沈怜雪此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看向岑行老,起身冲她行礼:“多谢行老给我讲解,我知道了。”
她说罢,就要领着女儿离开,倒是把岑行老弄得反而呆愣在原地。
待行至门口,沈怜雪脚步微顿,回头问:“行老,若这谣言被澄清,我的团团食肆是否还能重新回到备选中?”
岑行老见她态度笃定,十分胸有成竹,这才笑了:“你已经过了备选考察,只要能洗清谣言,无有德行有亏之事,便会成为行会的正式一员。”
沈怜雪眉头微松,冲她颔首致意:“我明白了,多谢岑行老。”
于是,她就领着女儿缓步而去。
她这一来一去,不哭不闹,只三五句话工夫,便已经把事情说完,然后便迅速而去,毫不耽搁。
岑行老坐在雅室内,不由赞许地叹了口气:“后生可畏。”
沈怜雪领着女儿往家走。
待到离开南牌坊街,沈如意才开口:“这事,总觉得很古怪,是不是冲着爹爹去的,可是……”
沈如意若有所思道:“可是爹爹和那个谁,不是已经合作了吗?”
沈怜雪听到女儿如此说,倒是福至心灵,一下子便茅塞顿开。
“合作,也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沈如意似懂非懂,沈怜雪捏了捏她的手,眉宇之间的郁结之色渐渐散去,她道:“团团,你看,你都说他是坏王爷了,能有多少诚信呢?对于他来说,两人已经相互完成了承诺,他当上了储君,而大人也做了同平章事,这个约定似乎已经彻底完成并结束了。”
所以,在这之后,他想要做什么,就不会受承诺控制。
“能知道当年事的,如今只剩下尤家,而尤家已经被他舍弃,成了无用的弃子。如今除已经下狱的尤家旁支以及牵扯进贪污腐败的尤振邦,其余尤氏族人早就灰溜溜离开了汴京,他若非早就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便也只能拿着轻判的引子来换故事。”
“尤家如何倒的?如法炮制,依葫芦画瓢用在裴家,即便他暂时动不了裴家军,却能除掉你父亲以及裴家在京中的势力。”
这些事,原本沈怜雪丝毫不懂,但他经常听裴明昉给沈如意讲解,也偶尔听裴家人相互议论,于是渐渐地,她也能看懂许多事。
今日的事再简单不过。
赵衸自以为皇位稳坐,再无敌手,他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对他威胁最大的裴家,只要裴家和裴明昉都不在,那么大庆殿上就是他一人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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