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找到了,那日楚家的小郎君从家中出去,急匆匆就去了甜水巷,至于他到底进了哪户人家,奈何有亲随跟着,咱们的人没敢太靠近,无从得知。”
“但我这几日从甜水巷走访,也查到些许。”
她一字一顿道:“甜水巷恰好有一位楚家小郎君的同窗,姓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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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妧的心情犹如被飓风吹着的风筝,一会儿高高飞起,一会儿狠狠落下,总是摇摆不定。
摔落的次数多了,叫她的心千疮百孔。
她一口气差点没憋在喉咙里,好半天才道:“那又如何?”
为了裴明昉当年那一场差错,她难过了许多年,纠结了许多年,也寻觅了许多年。
这么多年,对方都杳无音信,什么线索都没有彻查清楚,却在她即将死心的时候,终于有了转机。
哪怕线索渺茫,赵令妧也不想放弃。
她根本顾不上什么优雅端庄,什么金枝玉叶的体面,此刻在她心里,只有“查到些许”四字。
李思静声音不紧不慢,用温和到几乎平淡的嗓音安抚着激动的公主殿下。
她道:“殿下,之前我便禀报给您,楚家小郎君说玉佩是同同窗关扑时赢得,具体从谁手中所得,他不好细问,只得作罢。”
“但我从楚家离开后并未立即离开,等了大约两刻,楚家小郎君便匆匆离家,去了甜水巷。”
这个片段,李思静刚回公主府时就同她禀报过。
赵令妧点头:“是,正因如此,你才去甜水巷走访调查。”
李思静道:“咱们没有正式追摄直牒,又不能惊动开封府,惊动晋王殿下,咱们便只得低调行事。”
裴明昉之前出的那一场差错,是他今生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此事决不能被除亲属之外的人知晓,否则裴明昉一生抱负都将付诸东流。
但差错并非他故意为之,奈何年轻气盛,被亲信之人算计,被人坑害至此,个中由来,已无法一一说清。
这世间,本也没有非黑即白的事。
但此事却已经成了裴家的心结,成了刺在裴明昉心口的利刃,成了他身体里流不尽的血污。
作为母亲,在斥责,怨怼之后,明懿长公主迅速站了起来。
她让人暗中查访,努力寻找被害的女子,也努力想要弥补错误。
她知道有些事永远无法弥补,破镜永不能重圆,即便圆了,破镜之上依旧有数不清的裂痕。
但他们总要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