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属于她的家族,把她从家族里除名,把她彻底赶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些族老叔伯,那些血缘上的亲人,张着血盆大口,字字句句都要吃人。
她父亲重病,不能理事,可是她的好继母,以她父亲的名义发号施令,只要她给钱,那些人就肯点头。
不管这事有多亏心,总有人愿意做。
沈怜雪对那个家并不留恋,甚至厌恶,知道她离开哪里,虽然生活艰苦,可她的心却渐渐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
她过去总是钻牛角尖,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是不是自己不够聪明,不是个适合做家主的继承者,所以父亲不喜欢她,连带着不喜欢母亲。
今天听了那官爷一席话,她却彻底明白了。
不是她不够好,只是那些人嫉妒她罢了。
她天生就是沈家人,她理所应当可以继承沈氏,而她的父亲,却要用尽手段,点头哈腰许多年月才终于得到它。
这种身份血脉上的差距,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她何必再去纠结那些过去的肮脏事?
沈怜雪看着女儿稚嫩的脸,不由出神,孙九娘也是寡妇养子,她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街里街坊都要叫她一声九姐,这整条甜水巷子里,谁敢给她脸色看?
难道孙九娘就有光明门第?难道她出身世家?这些都没有,她只是自己能立住。
求天求地求出身,拜佛拜道拜靠山,不如靠自己。
沈怜雪的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对着沈如意笑了。
“团团,我们来想个下午的营生吧,”她问女儿,满脸都是兴奋,“你说,我们卖什么好?”
沈如意立即认真起来:“卖什么好呢?这是大事,我们要认真分析。”
她说得一本正经,把沈怜雪再度逗笑。
母女两个这一天就光研究菜谱去了,日子过得很是平顺,待到傍晚时分,沈怜雪提前准备好一百张左右的脆饼,然后便同女儿早早入睡。
隔着一条小巷的淡水巷里,却依旧还很热闹。
杂院里的家户许多都未归,孩子们在院子里疯跑,等候男人归家的妇人们坐在院中空地上,七嘴八舌聊天。
她们说的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闲言碎语的,就是做个茶余饭后的添头。
女人们说了几句,就有个媳妇道:“你们可知道那家的事?就今天白日,可热闹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眼神往王家门户前瞥,一脸的兴奋。
另一个媳妇立即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家,啧啧啧,真是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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