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想说这有什么不对的?
他是天潢贵胄,是皇子龙孙,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如何便如何。
对于李家而言,哪里有对与错之分?
但天宝帝摇了摇头。
“朕知道你如何想,所以你只能赋闲在家,所以你无法成为储君。”
“是,李氏马背上得了天下,平定中原,统一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氏似天命所归,享世袭荣宠。”
“但你也别忘了,支撑这大齐国祚的,说到底还是百姓。”
天宝帝声音微弱,从来不会大声呵斥,但就是这般润物细无声的轻言低语,越是让人打心底里崇敬他。
自他开口,之前几名站在李灿一方的朝臣都羞愧低下了头。
天宝帝未再看他们,只定定看着李灿。
天宝帝说:“你为人没有良心,为君没有仁心,罔顾人命,天性凉薄,你说,朕为何要闲置于你?”
“你难道还觉得,自己可以做储君?”
李灿听到这里,没有颓唐不堪,却是冷笑出声。
“李氏历朝历代,又有几个仁慈君王?天家之上,不过也是踏着白骨而行,父皇,你又比我好多少呢?”
天宝帝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你当真要忤逆犯上?”
这话一出口,大殿之中陡然一静。
李灿又笑了。
他其实同天宝帝长得很
像,加之年纪相仿,看上去如同亲生父子。
如此一笑,好似是有天宝帝身上那股温文之气,只是他眼底眉梢皆无暖意,眼神冷漠,神态冷淡,让人打从心底里无端惧怕。
李灿道:“既然父皇什么都清楚,又做这鸿门宴为何?”
天宝帝叹息道:“为了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叫了朕二十年几年父皇。”
李灿抿了抿嘴唇,只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随即,他高高扬起手,把那琉璃盏狠狠摔到地上。
啪嚓。
琉璃盏碎裂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让人心中生寒。
随着杯盏碎裂,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迅速出现在大殿之前。
他们手持军刀,肃立在宫门之外。
赵瑞飞身而起,直直立在天宝帝身前,口中怒喝:“护驾!”
一瞬间,另一队精兵迅速从偏殿行出,团团围住天宝帝。
赵瑞抽出早就放在御案之下的长剑,执剑而立,冷颜肃穆:“大皇子以下犯上,谋逆不敬,大逆不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