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道:“今晨我们询问过潘大人,想要问谁对令正有恨意,当时大人说的是孙管家,现在我们想请大人再回忆一番,潘夫人是否还有其他仇家?”
文正诚捂着脸,好半天没说出话。
他在犹豫。
赵瑞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谢吉祥,谢吉祥对他指了指公房中的香炉。
那香炉一看便是文正诚专用的,之前孙管家不小心透露过,文正诚对味道很是敏感,只喜欢很幽静的檀香,对其他的味道都不是很喜欢。
前一日是由监副值守,所以公房中会留下味道,文正诚一大早就要过来替班,因此早早便燃上了檀香。
此刻,博山炉下面的香灰已经积了大半,显然烧了很长时间。
既然对香味敏感,那么他难道还闻不出来潘夫人和王海林身上一般无二的沉宜水?
待到看到那沉宜水,谢吉祥跟赵瑞对文正诚才有了诸多怀疑。
本案之中,最干净的就是文正诚。
可他恰恰却是最想除掉潘夫人的人。
潘夫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会让他成为官场笑柄,这已经不算是缺点,而是他自身能力不足,治家不严。
连家
都管不了,那么又如何打理军器司?
他要做的,就是把潘夫人的死同他自己撇清楚。
在犹豫片刻之后,文正诚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其实内子最近认识了一个年轻人。”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就等文正诚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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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诚似乎完全不知赵瑞到底何意,他继续道:“赵大人想必也知道,我们当差平日里事务繁忙,确实无暇顾及家人,更何况家中除了夫人,还有一双儿女,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夫人在打理家务,照顾儿女。说实话,对于内子我是很愧疚的。”
文正诚说完那一句年轻人,话锋一转,突然开始说起潘琳琅的辛苦来。
如此一眼,话语却并未按照赵瑞和谢吉祥之前所揣测的那般进行下去。
赵瑞微微皱起眉头,却并未心急,只安静等他说下去。
文正诚叹了口气。
“这些年,我为了朝廷之事矜矜业业,全副心神都用在政务上,却偏偏对家中之事少了关心,以至于内子心情郁结,险些大病一场。”
他如此一说,便仿佛是天底下最忠心不过的臣子,为了朝廷连家都不顾,足见其忠心耿耿。
这种话,赵瑞听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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