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早就做了万全准备,却也还是无法谅解自己曾让她离危险那么近。
谢婉凝却并不在意,她笑道:“这些事,说来说去都是贤妃的错。是她自己黑了心,她能伸出一次手,就能伸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到了玉泉山庄,她无法忍受我先她有孕,这才终于下了狠心。”
要对谢婉凝动手太难了,听涛水榭不说守得跟铁桶一般,外人根本进不来。就连新进茶水间的杂役宫女都相当谨慎,贤妃指示灵秀暗示绿叶许多回都不见松口,最后只得兵行险招,走了最有风险的一条路了。
不是由自己宫中直接动手,一旦需要联系旁的宫室,一旦动了其他人脉,就有不受控制的风险。端午那一日被抓的腊梅就是最好例子,可贤妃却不知收敛,因为那日当场被萧铭修一巴掌扇到脸上,贤妃失去理智和耐心,动了最后一步棋子。
可一旦如此,青竹和芳菊就都要暴露出来,她自己也危险了。
谢婉凝叹了口气:“她已经疯了。”
疯了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七夕那一日她做得太仓促了,完全不像早先隐忍内敛的她。
萧铭修道:“害人终害己,她若是早有反悔之心,何苦像现在这样坑了自己半条命?不仅如此,还把她所有的丑事都暴露出来,再也不能翻身了。”
何止是不能翻身,她这条命可能都要保不住。
谢婉凝摸了摸肚子,坚定道:“我们要好好的,不能做亏心事,不能做害人鬼。”
萧铭修抬头看着她,见她冲自己浅浅笑了,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下,略放松起来。
是啊,无论旁人做过什么,起码这么多年过去,谢婉凝依旧还是那个初见时会笑着道“陛下安”的少女,她的眼神一如既往清澈,清澈得他每每看过去,都能瞧见自己熟悉的身影。
因为有她在,他才能定住自己的心。
不过,谢婉凝还是有些疑问:“既然七夕时是贤妃亲自动的手,她为何不知那胭脂雪的毒性?”
若是知道,便不可能亲自动手去碰它,贤妃惜命得很,她不可能明知故犯个,豁出命去表示自己的清白。
萧铭修心中一沉,面上却一点都没显出来:“这谁知道呢?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亲口说了。”
宫中因为贤妃和王纯汐的事,一下子安静不少,次日谢婉凝去栖凤园请安,路上都瞧不见几个宫女黄门。
等到了栖凤园,太后倒是一脸喜意,瞧着是十分高兴的:“好孩子,这几日过得如何?怎么瞧着肚子竟是又大了些。”
谢婉凝马上就要五个月了,肚子是一日比一日大,她现在站在那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经常自己被自己逗笑。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安好,臣妾挺好的,小殿下也康健着呢。”
太后点点头,笑着招手:“过来瞧瞧,看我这懿旨写得如何?”
谢婉凝凑过去坐定,偏过头一看,却是处置王纯汐的懿旨。
天佑四年,七月。
上谕,今碧云宫选侍王氏,品行不端,忤逆失德,谋害皇嗣,残害皇妃,其罪难赎,加恩赐令自尽。琅琊王氏三族内亲流放漠北,三代不得归。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棒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