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并不困,这一刻的她反而思绪万千,她想起刚才那封信笺,脑子里慢慢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如今的王纯汐,肯定不是这一世的王纯汐。
当年她死后重生,不过如一场春秋大梦,似是一夜醒来,她脑海里就多了那许多记忆。可每每回忆起来,那些过往却又真实得让人不寒而栗,让她无论如何也忘却不掉。
而王纯汐,仿佛也是经历过什么一般,大病一场,性格大变,且对她敌意更深。
这么想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王纯汐,就是前一世害死她的那一个。上一世害死她还不甘心,这一世依旧阴魂不散,哪怕她入宫为妃,她却也紧紧跟来,豪不罢休。
谢婉凝轻声笑了笑,慢慢坐起身来,这一刻的她是一点都不害怕,却有些难得的兴奋。
这样不是很好吗?起码她早晚有机会能够解开上一世的谜团,能看清许多未曾看清的真相。
王纯汐这一次是彻底错了,她进宫而来,并没有对谢婉凝产生任何伤害,反而如送上门来一般,把自己以最卑微的姿态送进谢婉凝手中。
如今宠冠后宫的贵妃,难道还会怕一个下三位小主?简直是笑话。
谢婉凝想通这些,顿时神清气爽起来,她起身在寝殿里溜达几圈,然后就去了花厅继续批折子去了。
等到午膳时,萧铭修比平日早了一刻钟,特地回来交给她一封信:“从琅琊发回的家书,你先看看再用膳吧。”
谢婉凝一喜,也顾不上给陛下行礼,接过信便读起来。
谢良骥文采斐然,一封信写得是绮丽翩然,然而细细品读,字里行间却又平直朴实,带着让人心生温暖的光芒。
谢婉凝边看边跟萧铭修念叨:“大哥说家里一切都好,二弟刚弱冠,也开始帮他忙了。”
萧铭修坐在她身边,见一张脸儿红润有光,就跟新摘下的苹果一般,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你们家的兄弟,倒是都不错。”
谢婉凝便放下手,看着他出神回忆道:“其实我家中父母一直都偏爱兄长,族中长老也多如此,是以二弟性子腼腆,大多时候都在族学求学,很少回家来,我同他也少了许多交流。”
这么想着,她倒也觉得大哥更为不易:“大哥能长成如此风貌,全赖族学沈清平老先生的教导,如今二弟也拜于他门下,到底没有被家中那些人事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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