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般娓娓道来,不说萧铭修了,就连谢婉凝也认真起来,饭都不吃了跟着听。
见他们两个如此,太后便也有些快意,给聪明学生讲课到底很是舒心。
“敬太妃是心大了,又没那个眼界和心胸,便让敬王身上背了累赘,隐忍三年,今年才借着亲事来求皇儿。早年因为敬王的事,宫中对他们母子两个自是关照有加,比别个宫妃都要强上不少,那是时候敬太妃不过只是个四品嫔,吃穿用度也不比二品妃差,渐渐的,她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敬太妃出身南广张家,是保家卫国的将帅之家,如今他们家驻守大楚南疆十数年,自来也是战功赫赫。便是如此,敬太妃也比旁人更有底气,她这几年在燕东行事乖张,萧铭修早就有所耳闻,却也一直按下不发。
太后看着萧铭修,轻笑道:“她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深宫妇人,便是对政事指手画脚,敬王府也有属官从中斡旋,不会真叫燕东乱成一团。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当上心的大事,不过若是老八心里头不痛快,又或者怕以后敬太妃真的犯大忌,现在就管一管倒也无不可。”
萧铭修便道:“还请母后指点迷经。”
太后知道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这会儿哄着她开心呢,却也一点都不觉得被驳了面子,反而是真的觉得开心。
儿子愿意哄她,是她的大福气。
“陛下下一封诏书,言太后想念敬太妃,想招她回宫叙旧,便可妥当。”
谢婉凝一开始还没听明白,想着太后这也太舍己为人了,把敬太妃招回来烦她,可真是慈母心肠。可抬头却看太后正看着自己笑,顿时有些窘迫:“难道不是真的要招敬太妃回京?”
太后点了点头:“可不是,皇儿的圣旨哪里是那么简单就下的,不过他亲手书一封私下里给敬王,敬王必定知道怎么用。”
这就是给敬王一个杀手锏,只要敬太妃作妖太过,就直接把这圣旨给她看。告诉她敬王随时都能把她送回盛京,叫太后娘娘管着她,她必定就能老实下来。
这法子倒也不能一劳永逸,却也能维持个三五年光阴,到时候王府已经是敬王和敬王妃说的算了,她再想跳出来也没人肯听,那个时候才真正能老实下来。
谢婉凝这才分析透彻,看着太后的目光十分崇敬:“娘娘胸有沟壑,实在令人钦佩。”
太后摆摆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也就你嘴甜,最愿意哄我开心。”
这么来回吹捧几番,太后便又说:“不过,给老八选妃却也要越发谨慎。最起码性子太软的也绝对不可,还是得找那等聪明伶俐能管事能治家的,好生把敬王府整治起来才是。”
萧铭修就道:“说来说去,这事还要劳烦母后操心。”
太后就笑得一脸慈爱:“都是膝下儿郎,母亲为你们操心自也是应该的,不过老八瞧着性子软,倒也不是个能随便妥协的,最后无论我们瞧着多好,都得他点头才行。”
萧铭修道知道了,等一顿饭用完,他才跟谢婉凝回景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