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轻咳一声,暗自松了口气:“没说什么,是问陛下怎么没提前通传。”
“有什么好通传的,你不是也习惯了?”
谢婉凝迎他进宫,亲自给他更衣。脱下大氅,谢婉凝才发现他头发略有些湿,只简单用发带系着,没有盘髻。
“陛下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宫,吹了风要头痛的。”谢婉凝立即就念叨起来。
萧铭修倒也不恼,乖乖被她拉进寝殿,坐在那让她在自己身边忙活:“今日可是休息好了?昨日你也没睡好。”
“诺,早晨臣妾就起得迟,中午又歇了一个时辰,现在倒是不困了。”
萧铭修见她面色红润,似乎一点都没被那个噩梦影响,心里头也觉得松快了些,他没说自己已经派人查王家的事,只说:“那就好,你那一个噩梦倒是把朕吓着了。”
谢婉凝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帮他温干头发。
萧铭修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倩影模糊的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用好话哄她开心,可话说的多了,他才发现许多时候她都并不在意。
那种用力讨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难得有些焦虑,可更多的,是对自己心态的迷茫和疑惑。
他原来就很在意谢婉凝,这个他是清晰知道的,可如今这份在意变成了什么,又为何愈演愈烈,他却不得而知。
在三年的相处中,他们越来越融洽,他对她也渐渐从一本正经到放松舒心,可她却仿佛一直缩在壳子里,从来不会对他有更多的亲密。
这令萧铭修手足无措,也令他心里深处无力又难过。
他少时丧母,后又丧父,虽说太后尽心抚养他,把他培养成优秀的君主,可却没人教他要如何对另一个人好。
他不知道如何去跟自己的妃嫔相处,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了解她们,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愿意了解和用心的无非谢婉凝一人。
然而她却不想了解他。
想到这里,萧铭修只觉得心里一阵疼,他垂下眼眸,不想让谢婉凝知道自己这些复杂的情绪。
“陛下,今岁新收的橘子好吃,臣妾给你剥一个尝尝?”谢婉凝其实是自己想吃了,但谢兰不叫她多吃,便只好缠着萧铭修来。
萧铭修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好,那就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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