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眸,脸上更冷了:“哦。”
舒清妩跟凌雅柔对视一眼,跟巫荧心再次道别,两个人一起出了重华宫。
待到了宫外,凌雅柔才长舒口气:“那里面气氛真是憋闷。”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巫荧心,整个重华宫明间里的窗户都没开,里面只燃了幽幽几盏宫灯,却依然炎热又暗淡。
那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让人分外不舒服。
而且巫荧心全程就没说过几句话,她便是开口也是冷脸少言,看起来很凶。
倒是那个叫熊岑燕的姑姑看起来要灵活一些,不过却也对巫荧心忠心耿耿,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舒清妩回头看了一眼特殊的重华宫,这个独一无二的二层宫殿静静矗立在那里,明明已经修葺一新,那种陈旧和暮色依旧扑面而来。
巫荧心从明媚的草原而来,却直入暮色深深的长信后宫,这种反差,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适应。
“你说,她真的做过那些事吗?”舒清妩问。
其实巫荧心看起来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她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冷漠,那种冷漠隔绝了所有人,舒清妩总觉得她跟传闻里的略有不同。
怎么说呢,她的冷漠是对着所有人的,似乎并非只针对自己远嫁大齐这件事。
从骨子里,巫荧心就不是个热络的人。
凌雅柔却道:“是与不是,其实没有多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异族,是两国之人,身份和立场天然不同,这就足够了。”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如果可以和平共处,就和平共处,如果不能,就争个你死我活。你要知道,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
凌雅柔从小在边关长大,看多了边关将领的浴血奋战,满目竟是士兵们守家卫国的付出。在她心里,异族就是异族,没有任何可以改变。
舒清妩点点头:“你说的对。”
凌雅柔目光飘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两人如此说了会儿话,步辇就在长春宫门口分道扬镳。张采荷倒是一直跟在舒清妩身后,却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她就这么闷闷的,舒清妩也不理她,有些事谁劝都不成,总得自己想!开才是。
这一日因着早上起得早,中午舒清妩多睡了半个时辰,下午才精神一些。
她领着宫人去御花园摘桃花,待摘满两筐之后就回景玉宫,自己按着旧时的方子一点一点熬制桃花酱。
北方的春日来得比南方要迟许多,家里的桃花酱都吃完了,御花园的晚桃才陆续绽放。
那是一种清清浅浅的味道,不刺鼻,也不微弱,恰到好处的香甜飘散在院中,让宫人们都露出向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