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春天到了。
郝凝寒看了一会儿,实在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继续低头做绣活。
宫里的时光,消磨起来也不算难。
郝凝寒认真忙活一上午,等到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她刚好绣完帕子上的兰花,于是便把绣绷放回笸箩中:“传膳吧。”
豆蔻忙上前伺候她,回头叮嘱小宫人们去传膳。
“小主,早上后殿的九梅姑姑看了咱们这好几次,”豆蔻一脸担忧,“是不是瞧见咱们这有什么不对了?”
她比郝凝寒胆子还要小,跟着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小主,豆蔻自然总是很谨慎的。
倒是郝凝寒,心性比之刚入宫时要洒脱许多,也不再只守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若是没有舒清妩,就没有今天的她。
郝凝寒心里很清楚,但凡惠嫔娘娘要害姐姐,她都不能坐视不管,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能看到多少事就看到多少事,总不能做毫无良心的袖手旁管者。
听闻豆蔻如此说,郝凝寒却不怎么惊慌:“兴许是惠嫔娘娘要召我过去差遣,倒是不妨事,反正她每日不差遣我心里头都难受。”
谭淑慧喜欢管宫,又特别享受掌控她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前阵子她帮太后打理宫事的时候,经常要差遣郝凝寒。
不是叫她送个折子,就是让她过去帮忙核对份例,总没个闲时候。
对于默默被惠嫔娘娘使唤这件事,郝凝寒已经习惯了,她也能在惠嫔娘娘面前表现很好。
若是哪一天谭淑慧不使唤她,那才叫奇怪事。
果然她平平淡淡用完午膳,就看谭九梅姑姑从后殿出来,踱着步子往偏殿走。
郝凝寒立即就从贵妃榻上起身,迎到门口:“姑姑安好,可是惠嫔娘娘有事?”
谭九梅跟张桐一样,也是谭淑慧的贴身嬷嬷,她打小照顾谭淑慧,对端嫔娘娘的事最清楚。
大抵因谭淑慧表面上和蔼温柔,所以谭九梅也比张桐要更温和一些,说话办事是极为客气的。
郝凝寒心里很清楚,谭淑慧做过的许多事都是由这个姑姑经手,因此对她也是异常的客气。
看她笑脸迎出来,谭九梅眉目舒展,看样子很是满意。
“给郝小主请安,”谭九梅轻声道,“娘娘今日午膳时突然想起宁嫔娘娘刚来了月事,之前答应要给她家里送来的四物方,好叫宁嫔娘娘月事能舒坦一些。”
凌雅柔哪里都好,就是每当月事就难受得死去活来,太医院调理一年也只略缓和,宫里人人都知道。
听到要给宁嫔娘娘送礼,郝凝寒就想着正好可以去看望一下姐姐,欢天喜地答应下来。
谭九梅看她倒是还挺懂事,把锦盒递给豆蔻,难得说了一句:“有劳小主了。”
郝凝寒比以前可会说话多了,闻言立即就说:“能替娘娘分忧,是咱们的福气,姑姑可别再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