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瞥了几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连人家养的牛都要偷,你真他妈不害臊。”
“抢三岁孩子的糖葫芦,你是没童年……”
骂到这里,宋以星噤声了。
车厢里寂静无声,车外的气流仿佛也凝固起来。
宋以星刚入行时,大师叔也对他说过:“妄行捷径的无名,为驭最凶的厉鬼,将一家数口残忍杀害,却独留一子眼睁睁看着父母手足死于自己眼前……”
宋以星顿时心里堵得慌。
他没出息地心疼起来,继而忽然想到有一次和翟厌的闲聊。
他让翟厌买车。
翟厌说自己不会开车。
宋以星就说,你怎么连开车都不会呢?
翟厌为了给自己挽尊,说了一句,我会骑马。
道家记录厌邺山鬼王的典籍里有一段:‘厌母三月夜间点灯刺绣,置换一匹马驹赠厌,厌喜爱有加。后无名将厌母绑于马蹄,策马,让马驹拖拽致死。’
宋以星眼睛一下就红了。
正难受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宋以星泪眼朦胧中看见来电——师父。
是陆仟拨来的电话,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徒弟媳妇就是大名鼎鼎的厌邺山鬼王,来问个究竟的。
宋以星努力平复心情,可发现是无用功后就放弃了。
接起陆仟的电话,宋以星焉搭搭的:“师父。”
陆仟:“我都知道了。”
宋以星:“嗯。”
陆仟:“操,幸亏我的红包还没送出去。”
“……”宋以星:“不,不是,这个时候了,红包是重点吗?”
陆仟顿了一下:“你想听我安慰你吗?”
宋以星:“别了,承受不住。”
“我也这么想的,本来我也不擅长安慰人。”陆仟道:“我打电话没别的事,就是确定一下。”
宋以星道:“不用确定了,我亲眼所见,翟厌就是厌邺山鬼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尔后陆仟才开口:“我要确定的不是这个。”
宋以星也跟着沉默。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陆仟道:“你执意留在稻乡镇,不愿意退出行动处的案子,到底是为了抓翟厌,还是为了给翟厌一个清白。”
宋以星盯着自己的拇指,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道:“逻辑说不通,画皮鬼婴如果是翟厌豢养的,他不会在幻境捏碎鬼婴分/身,更不会在酒吧收拾鬼婴再把鬼婴留给行动处。而且,他没必要给我打电话,查证登记表上我的姓名是否真实存在。还有,我在小艳的共情中发现……”
“行了行了。”陆仟打断道:“你不愿意相信,能找到一堆理由。就算稻乡镇的事不是翟厌所为,他以前的做的那些事你也要给他找补?就比如咱们道观的顶梁柱,那刻痕是他留下的吧,你又要找什么理由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