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沉静答言:“属下也不清楚, 也许,是为了琪琪朵姑娘吧。”
“可……”叱云雁还?是心有疑虑, 又觉自己这般刨根问底实在太不礼貌,兼之心中伤怀, 噤了声。
她本是疑心是否有人故意?纵火暗害谢窈, 听在斛律骁耳中, 却?是另一番意?味。
叱云雁说得不错,窈窈本已回了雁门,却?在他走后两天出关来到草原,不可谓不可疑。
被支走的青霜,饮醉的十七,恰恰与?她同丧火海的春芜其疾二人,也不得不说这一切太过?巧合。
她有多想?离开他斛律骁是清楚的,亦不是不曾怀疑过?, 只是彼时身?在朔州,北靖安定?的重担压在身?上,无从查证,而今回到雁门,倒是有时间?仔仔细细审查。
毕竟,比之生离死别,他倒更愿意?她是再一次离他而去。
斛律骁沉默许久,眼前渐渐水光模糊,无声轻叹。他回过?神:“带孤去王妃的墓瞧一瞧吧。”
那坟茔建得并不远,小河潆绕,野花芬芳。十余天过?去,本以白石垒就的坟墓已经长出了点点新绿来,在这朔风凛冽的初冬时节,倒是难得。
坟前则立了块石碑,上书“大?齐魏王妃谢氏之墓”几次。斛律骁沉默看罢,俯下.身?,细细摩挲着墓碑上粗陋新刻的几个字。
这样的规格并配不上她的身?份。青霜在后细声请罪:“彼时属下想?早一些令王妃入土为安,想?着等殿下回来后也可迁坟,便擅作主张,将王妃草草下葬了,还?请殿下责罚。”
她声音冷凌,面上是万年不变的冰颜霜色,斛律骁未曾回头:“你做得很好,孤没什么?可指责的。”
“只是,她在我身?边那么?痛苦,死后也不能回到故乡去,还?要葬在这异国异乡,倒是有些是讽刺。”
他掬起?一捧新土,重新浇在那已长出新芽的坟土上,俊美?的脸上神色难辨。青霜见他似乎未曾怀疑,心底适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回到雁门府衙后,斛律骁单独见了祁明德,在厅中足足审问了一个时辰。
祁明德将事发后他说服太守前往郡内各个关卡调查的事情说了,因事发之地已出雁门,并未查到,又向与?雁门接壤的朔州诸郡县发了公函,请求协助调查。虽然目前尚未找到三人踪迹,却?在事发之地不远处发现?了车轮驶过?留下的车辙。
“……眼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些车辙即是王妃留下的,这只是属下不知天高?地厚又一厢情愿的揣测罢了。是属下希望王妃并未去世……”
祁明德心中其实有些忐忑。倘若王妃没有死于大?火,便是刻意?制造了这一起?意?外逃离。对于魏王来说,自己深爱的女人却?一心想?着逃离自己,到底是有些伤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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