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中,谢窈久未等到回?应,面上露出茫然神色:“陆郎怎么不理我?”
谢窈如今前事尽忘,莫说是斛律骁, 便连封述、崔荑英和斛律岚一干人等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初嫁的时候,春芜不敢过于刺激她,只言陆衡之出镇在外不得归家,陆家的公公婆婆又回?吴江老家探亲去了,如今的她是回?娘家住着,好在关雎院一应布置皆如家里,好歹遮掩过去。
“不是的,那不是陆使君,女?郎又认错人了……”
春芜瞥了眼?远去之人,心里惴惴的,与她解释:“陆使君还?在寿春未回?来,女?郎想见他?,得等到过年时……”
“不是吗……”谢窈低声喃喃,她近来好似经?常认错人,分明近在眼?前,却如同雾里看花,影影绰绰的,总是要春芜提醒她。
“那他?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窗外人已离开,花枝在风中轻颤。她努力回?想着,被撞过的地方却钝钝地疼,露出痛苦的神色。春芜忙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女?郎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她怕刺激着女?郎,入齐以后?的事提也不敢提。至若魏王……
春芜在心里叹息。
她是真不敢提他?,女?郎对他?是有情的,正因有情,所在才在国家大义与个人私情之间苦苦挣扎。
但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女?郎的病情终究还?是要借他?之力,少不得要澄清误会。便寻了个空过去正房院子里,托侍女?传话求见。
“你?来做什么。”
屋内,斛律骁已在窗边矮榻上躺下了,耷拉着眼?皮子漠然看荑英和封述两?个下棋。
他?伤在腹部?,虽已拆了线,皮肉在愈合,到底不宜走动,七月里酷暑的天却还?搭着件薄衣,躺着休养。春芜自知理亏,头?埋得低低:“奴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想禀告给殿下……”
她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谢窈的……斛律骁本来心灰意冷,不予理会,忆及谢窈今日的反常又勉强耐着性?子松口:“说。”
春芜睇了眼?封述二人,欲言又止。斛律骁冷道:“就在这?里说。”
春芜将事发当日从太后?宫中出来后?、谢窈的反常事无巨细地与他?说了,尤其是她哭着说想念父亲的一段。自己亦掉了泪珠子:
“殿下,奴和女?郎自幼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子奴再清楚不过,她心里是有您的,只是……”
春芜声哽咽着,不敢直接提出陆衡之来,“只是这?中间隔了太多事了,又遭了顾娘子那样辱骂,一时想不开,又或许,还?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