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因为你怕我杀害了你的友人而已。”他神色有?些沮丧,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这霸道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不由有?些怔神。斛律骁又道:“我一直都知道,窈窈不爱我,和我成婚也是我强求来的,我爱她,一心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她却时时刻刻都想着逃离我,前些日子,还叫我给她父兄送信,纵然是嫁给了我,她也还是想回到南朝去……”
“可是为什么?呢?我对你不好吗?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你要如此?伤我?我是你的丈夫,你对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
看来是真的烧到脑子了……
谢窈怜惜地想,而斛律骁等不到她的回答,又自问自答起来:“你是为了从前的事恨我吗?”
“是了,从前你那么?恨我,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要杀我,七夕那回,在汝南城里,不就是这样吗?骗我买刀给你,说什么?,以为我会喜欢。窈窈,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的心思么??彼时我没让你得逞,你是不是很失望?如今我病成这样,要是现在有?把?刀,你就可以杀了我了。”
他眉梢眼角皆缀满了失意?,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谢窈脸上因羞窘生出的红晕如何也藏不住,确如他所言,她一开始接近他就是蓄谋想要杀他,所以他们两个?的事,她也并不全然无辜。
她难为情地低下眉:“我杀你做什么?啊……”
最初想杀他,是为了梁朝,可梁朝的天子听?信谗言杀害了公婆一族,以至于?她担心父兄被她牵连,不得已去信与?他们断绝关系。如今的她,再难自欺欺人,为那样腐朽不堪的朝廷而献身了。
但?这话又好似在心疼他,她补道:“杀了你,我也不能?回到建康去。”
他才有?些亮起的眸子于?是又黯淡下去,问她:“那窈窈还是在介怀前事么??”
他病中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面容憔悴,眼波清亮,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谢窈眼帘微眨,掩去浓密眼睫下若暗流涌动的情绪,避而不谈:“你的药想是要熬好了,我去端来。”
她自他怀中挣脱,也不看他失望神情,起身出去替他换药。心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步出地龙烧得窒闷的寝阁,拿帕子擦了擦热焰滚滚的脸,出去透气。
屋外天光明媚,还带着料峭春寒的东风吹得屋外梅花上的积雪簌簌如雨,拂到脸上,双颊上的热烫才散了一些,疾乱的心跳亦渐渐平静。谢窈呵了呵手,问堂下侍立的侍女;“去小厨房瞧瞧殿下的药熬好了没有?。”
侍女领命而去,这时,春芜自庭下走来,忐忑地瞥了眼屋中,见斛律骁不在才走上前来在她耳畔禀:“女郎,嵇小郎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窈子: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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