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沈春归把纸条烧掉了。
他们那时也算交好,公孙伯身为一介皇子,还会进厨房给他打下手,他以为公孙伯会是位明主。
公孙伯也了解沈春归,当天,他派兵围了沈宅,软禁了沈春归。
他本意是要杀了沈春归,但沈春归好友太多了,名满天下,甚至还有一个为沈春归终身不嫁的妓子以死明志,一下子将舆论推倒最高。
公孙伯只得流放了沈春归,命他此生不得回京。
边境苦寒。
看管沈春归的士兵把收的很严,催的很紧,一路舟车劳顿,沈春归又病了。
他穿着厚重的棉衣,戴着冰凉的枷锁,自言自语道:“无人能负我。”
他不再年轻了,两鬓已有星星斑白,但风骨犹在,风雅淡泊。
谢无霜看了他一眼,并无言语。
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后就定格了,仿佛被时光所钟爱。
沈春归又道:“……又要委屈你了。”
谢无霜觉得快了。
他难得好心情的回了声:“无碍。”
沈春归笑了下,年华已过,眼底的爱意仍旧温柔。
沈春归在苦寒之地待了八年。
边疆战乱,岌岌可危,京城又陷入了夺嫡的乱象。
公孙伯病重,垂垂老矣。
他躺在龙床上,病入膏肓,瘦的就剩一把骨头。
仲谋求见。
也许是快死了,公孙伯突然怀念起年少的时光,当年追随他的老臣被杀的被杀,被贬的被贬,就剩仲谋一人了。
他让仲谋进来了。
仲谋拉起公孙伯的手,声泪俱下:“陛下啊,您老了。”
公孙伯近几年衰老的厉害,看着还儒雅的仲谋,也是悲从心来,只是没等他回答,仲谋又道,“知道您为什么老的这么快吗?是您最疼爱的小儿子下的药啊。”
见公孙伯突然瞪大眼,呼吸急促,“他要回来了。您猜的没错。”
公孙伯突然奋起,死死的掐住了仲谋的脖子。
仲谋继续流泪道:“我你几人,年少结下的情谊……何至于此。”
公孙伯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眼里忽然燃起了一些光亮,身体却无力的躺下了:“嗬……嗬嗬。”
想起来了。
他是叫公孙伯,但非这个公孙伯。他去秘境抢夺渡生泉,进了七苦幻境。
这辈子,亲无亲,友无友。
一生孤寡。
哎……
公孙伯驾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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