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犹如幼犬,细细碎碎不成声调。
金环脱落,发丝散乱。
痛只是一方面。
仇灵均怕黑,盲人“看见”的不是漆黑,是空茫。毫无颜色、也无质感的寂静。
他抱住脑袋,泪水打湿了睫毛,淌湿了脸颊,几乎要丧失语言能力:“救、救我……”
没有人能理解眼盲之人恢复视力后再次失明的惶恐不安。
他不能思考,只是缩着头下意识流泪。
仇灵均幼年过得不好。
那些欺压**给他留下印记终身都难以摆脱。
他因这双眼睛风光无限。
也吃够了苦痛。
小则峰无声。
唯一的活物火雀也不敢靠近小楼,在一处桃树下睡下了。
谢玉离得更远,他四肢被寒气侵蚀,还跪在月冥谭。
无人应答。
……
谢玉缓了足足两个时辰。
他站起来,披上外袍,迟缓的走出月冥泉。
望着远处小则峰,他忽然记起一件很久远的事。
小则峰灵气充足,火雀睡得正香。
寒意席卷,它架起翅膀,望见银色的草地上一道白色人影款款走来,花草凋零枯黄、白霜凝结,薄雾渺渺。
黑豆眼里是掩不住惊愕。
仙君去哪修炼了?寒意如此之重。
仇灵均也察觉到了。
他抓着床沿,他眼睫的泪也凝上了,一点霜白。
冷意凛冽,刺痛着肌肤,紧闭着的双目“看向”门口,手脚被寒气冻的冰凉,但这好像唤回了他的一点意识:“师、师兄……”
谢玉在门口。
居高临下、衣袍半湿。
他容貌出尘,肤如冷玉,恍若谪仙。
仇灵均唤的急切,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师兄、师兄……”
脚下绊倒了什么,即将跌倒之际,有人扶住了他。
那人手很稳、萦绕着梅香:“当心。”
仇灵均呼吸紊乱,他撞进谢玉怀里,顾不得深入脊髓的寒冷,即便被冻的瑟瑟发抖:“师兄。”
他埋进去,牙齿颤栗:“我害怕。”
没敢说自己看不见,总觉得这是件很耻辱的事。
更害怕谢玉会嫌弃他。
……
“瞎子。”
“贱种!”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