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宴道:“我的身份不方便。”
文靖安道:“我去就行了,现在人人都对相府避之不及,都抢着倒向温仪良,我们农事处全部都去的话别人会认为我们铁了心跟温仪良作对。”
崔琰原本受严素光的提携才加入农事处,照理说他起码应该去表示一下慰问,但文靖安这么说了,他也就有话直说,让文靖安帮忙递一句“节哀”,他自己就不去登门了。
如此,他们这边就说定,当晚文靖安回到自家那个小院,洗澡睡觉,第二天起来换了身黑色衣裳,刚出门看见文妙安骑着小红马从国子监那边跑回来,她从马背跳下来,急切问道:“我听说严同死了?”
陈崇章指了指文靖安:“正要去相府吊唁。”
文妙安看文靖安穿了一身黑衣,陈崇章还是穿的官服,便问:“你不去吗?”
陈崇章:“他自己去。”
文妙安不假思索道:“那小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文靖安:“你去干嘛?”
文妙安:“我去看看严素光啊,怎么说我和她都是朋友了。”
陈崇章:“你跟她怎么成朋友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么?”
文妙安:“那是以前,我女扮男装混进国子监之后越发觉得她不容易,早跟跟她和好了,我还想到她祖父去世之后,她那些叔伯兄长一定联起手来欺负她,我得去帮帮她。”
文靖安知她一番好意,便不阻拦,说道:“你去换身衣服,不要大红大紫花花绿绿,黑色最好,庄重些。”
文妙安:“行,你等我一会。”
说罢转身跑进门去了,陈崇章说道:“也好,你们两个去有个找照应,我先走了,我那边还一堆事。”
文靖安道了声“好”,等文妙安换了一身黑衣出来,他们各自骑上红马,先去卖了挽联和纸花圈,在相府附近找了马厩存放好马匹,然后两人抬着花圈往相府走,一般来说,像严家这种大户人家的丧事,只有接到讣告才有资格前去吊唁,否则即便去了人家也不会让进门,文靖安这次也属于不请自来,但他有农事处出具的文书,且在相府门口负责接待的管家认识他,故此并没有人为难,管家命人收下了挽联和花圈,领着他们到灵堂去行奠礼。
一路上文靖安看见相府中人皆着素缟,那些玉砌朱栏都挂了白色丧幡,偌大的府邸昏沉沉,哪还有半点文靖安之前见到的气势?王侯将相,富贵荣华,一朝一夜,皆成梦幻。